看來并不是她一個人覺得這樣的顧慕言,有些令人難以忍受。
房間裡隻剩下她和顧慕言,在跟顧慕言對視的時候,方時這才發現對方的臉色,好像比自己這個剛病好沒多久的人,還要差勁。
“……?”
開始擔心這樣的顧慕言,有沒有照顧好孩子,方時皺起眉頭。
“孩子呢?”
“……劉姨在照顧着。”
顧慕言把放在床旁邊的椅子拿着靠近了點,在方時說想要看孩子的時候,蔚藍色的眼睛閃爍了下。
“嗯,我給劉姨發消息。”
“你不喝水嗎?”
用端腦很快發送出去消息,不一會就得到回複的顧慕言,把帶着回複消息的虛拟屏幕,調給方時看,然後用手碰了下方時拿着水杯的手背。
“……”
不動聲色地移開被觸碰的手,方時把杯中的水喝完沒過多久,劉姨也推着小孩子的嬰兒床進來了。
看孩子睡得很舒服的樣子,方時才安心地露出笑容。
在昏迷的時候,總好像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讓她覺得心裡面不踏實。
“方時。”
讓把孩子送過來的劉姨可以出去休息了,在看到門被關上,顧慕言才回過頭來,盯着還在看孩子的方時,輕聲喚了她一聲。
“……?”
疑惑地看向面前的人,方時等着顧慕言後續的内容。
“我們結婚好幾年了,你為什麼不永久标記我?”
“……”
沒想到顧慕言會突然提起這個,方時眼睛瞪大了些。
“你監聽了我和雙親的對話。”
皺起眉頭,方時直接地判斷出來。
“……”
沒有否認,顧慕言移開視線,沉默地沒有回應。
身為别墅的主人,顧慕言自然可以調出每個房間的監聽設備和監視設備,隻是以前覺得沒必要這麼做,但這不代表她不會使用。
“……”
沉默了許久,方時把手中的杯子放在床櫃上,伸手觸碰嬰兒床裡孩子的小手。
“你母親不準的,她說……會影響你。”
沒有具體說會影響什麼,但身為成年人的她們都知道不永久标記的含義是什麼。
“之前我看你沒有提過,所以我以為你是知情的,也是同意的。”
“是我太理所當然了。”
方時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
“但是很抱歉,我現在沒有能力永久标記你,以後……可能也會沒有。”
已經預測到顧慕言主動提出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方時在看到顧慕言打算開口時,就繼續講着。
“……”
顧慕言聽到方時繼續講的話,無言地低頭。
想要永久标記,對信息素濃度有很高的要求。
而信息素濃度,跟精神的契合度,以及身體的契合度有很高的要求。
“也許你覺得我是推辭,但你可以試一下……”
方時把化成金紅色小鳥的精神體放出來,讓它在自己的肩膀上停歇。
而看到方時的精神體出來,顧慕言也把屬于自己的精神體出來。
化成冰藍色的小鳥在出來時,還有些傲慢地揚起漂亮的頭,不搭理方時的精神體。
但在長久的沉默中,似乎意識到了不同,開始用藍色的小眼睛,悄悄打量方時肩膀上的金紅色小鳥。
連看都沒有看它,金紅色的小鳥隻是挨着方時的頭發那裡,低頭整理自己身上的羽毛,然後閉眼在那裡停歇休息。
似乎終于察覺到對方的冷漠,冰藍色小鳥有些不安地移動自己的身體,先是裝模作樣地也用嘴尖打理自己的羽毛。
然後發現對方還不看自己後,就展開翅膀飛到空中,想要接近在方時肩膀上的金紅色小鳥。
但還沒有靠得很近,金紅色小鳥突然睜開銳利的眼睛,張開翅膀做攻擊的姿态,一下子冒出金紅色的火焰,讓冰藍色的小鳥連接近都沒有辦法,隻能重新飛回顧慕言的肩膀上。
藍色的小眼睛裡面,還有着驚憂未定的情緒,似乎難以相信金紅色的小鳥,對自己的接近居然做出攻擊姿态。
精神體的表現,比話語要更加直白。
顧慕言已經感受到精神體傳來的委屈和恐慌,她感覺到眼睛發熱,在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就用手心很快捂住眼睛,擦掉了眼淚。
“……”
哪怕看到顧慕言情緒的失控,方時也隻是錯開視線,伸手輕輕點了下肩膀處的精神體,重新收回了精神空間裡。
“抱歉,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沒辦法永久标記你。”
“……你、”
方時原本想要對顧慕言說,會有其他更加适合她的人,可以給她永久标記時,卻在接觸到顧慕言發紅的眼睛時,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永久标記并不代表什麼……”
“以前沒有……”
“将來也沒有,也并沒有什麼事情的。”
“我不會跟其他人有什麼,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