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峤被晨光刺醒時,主卧的絲絨窗簾正被風吹得鼓脹如帆。她伸手摸向身側,蠶絲被褥沁着涼意。
洗漱過後,鏡中倒映出她淩亂的模樣,真絲睡裙肩帶滑落,鎖骨處還留着暗紅咬痕。
她将烏發绾成松散的發髻,赤腳踩過波斯地毯,在客廳門框處蓦然駐足。
商浔硯正坐在桌前看新聞,骨節分明的手指點着平闆邊緣。他總愛穿三件套西裝,此刻馬甲扣子系得嚴絲合縫,矜貴紳士的模樣與昨晚大相徑庭。
"你醒了?"他掀起眼皮,金絲鏡片後的眸光比晨霧還冷。檀木博古架上擺着涼透的咖啡,杯底沉澱着深褐色的渣。
林峤攥緊睡裙下擺,珍珠貝甲掐進掌心:"你昨晚……"
話音未落,商浔硯已起身走向開放式廚房。意大利手工皮鞋叩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像雨珠砸在落地窗上的節奏。
她望着他繃緊的肩線,深灰西裝裹着勁瘦腰身,後頸碎發被晨曦鍍成淺金。
這個角度本該看見他耳後那顆小痣,此刻卻被立領襯衫遮得嚴嚴實實。
"阿姨做了兩種煎蛋,想吃溏心還是全熟?"他背對着她,銀質袖扣折射的光斑掠過她腳背,昨夜這雙手曾掐着她的腰,将人抵在牆壁上親吻。
林峤嘟嘴,“我沒胃口。”
“那也吃一點。”商浔硯将兩隻餐盤都推到她面前,煎蛋香氣混着清冽的雪松氣息在晨光中浮沉。
林峤被迫吃了一半溏心、一半全熟煎蛋,商浔硯将她剩下的吃掉,替她拿好包送上班。
加長賓利駛出地庫時,林峤正對着鎏金化妝鏡補口紅。櫻桃色膏體沿着唇線遊走,餘光裡商浔硯的側臉比山川雪線更冷峻。
林峤猛地轉過臉,鬓邊卷發掃過梵克雅寶四葉草耳墜,珍珠母貝表面在晨光裡晃出細碎光斑。
她今天特意描了上挑的眼線,此刻眼尾暈開的桃色眼影像揉碎了的晚霞:"你是不是生氣了?"
商浔硯搭在方向盤上的左手蓦地收緊,素色婚戒硌着真皮紋路。後視鏡裡映出他繃緊的下颌線,晨光在皮膚上鍍了層金箔,"沒有。"
"你就是有!"林峤将口紅重重按進手包,鳄魚皮金屬扣發出清脆的"咔嗒"聲。
賓利緩緩停在大廈旋轉門前,商浔硯擡手松了松領帶,黑曜石袖扣擦過中控台,發出細微的刮擦聲。
林峤已經推開車門,Jimmy Choo水晶鞋跟敲擊地面的節奏又急又脆,十二厘米細跟在地面劃出新月狀劃痕。
"我今晚和人有約,不回家了!"她将Chanel鍊條包甩到肩後,羊皮菱格紋掠過車窗時,商浔硯聞到了她新換的柏林少女香——前調是雨水後的玫瑰。
他還未細問,車門就被用力摔上。
林峤踩着紅底鞋踏進旋轉門,鞋跟在大理石地面叩出冰裂般的脆響。
她攥着手包的指節發白,腕間鉑金手镯在晨光裡泛着冷芒。
"林總早!"兩道甜膩聲線截住去路。秦小鹿和莉亞抱着資料經過。
林峤怒氣未消,隻冷淡地點頭回應,揚長而去。
“林總怎麼這麼生氣?”小鹿望着那道窈窕背影,肩膀縮了縮。
莉亞從剛才就看見林峤從那輛豪車下來,以及車門關上瞬間,那一閃而過的男人俊臉。
“估計和老公吵架了吧。”莉亞的水晶甲片刮過紙頁時,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畢竟豪門夫婦都是貌合神離。”
“你别瞎說,聽說商董對林總可好了。”秦小鹿扯住莉亞的蕾絲袖口,謹慎地四顧觀望。
莉亞嘲諷地扯起嘴角,捏捏她的臉,“你太天真了,那都是做給人看的。”
說不定他們背後各玩各的,如果有機會接觸到商董,或許她也可以……
霓虹在落地窗外流淌,将"雲上"清吧的水晶吊燈折射成細碎的星子。
林峤晃着莫吉托杯底的薄荷葉,耳畔是秦靜第八次調整鑽戒角度的清脆聲響。
"這次派對安保要最高規格的。"秦靜伸出新做的星空美甲,藍鑽婚戒在暖光下泛着冷芒,"畢竟要招待不少内陸新貴。"
她特意将"新貴"二字咬得綿長,目光掃過林峤,得意地笑,“小喬,那晚能不能請你家女團跳支舞啊。”
“可以呀,”林峤将碎發别到耳後,藍寶石耳釘在動作間閃過幽光,“租到最後一天,要好好珍惜。"
空氣突然凝滞。秦靜手抖了抖,薄荷葉跌進碎冰裡。
“那也比你沒有過好吧!”秦靜将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發出清脆的響。
眼看着她倆又要掐架,朋友們紛紛打圓場,轉移注意力。
霓虹在水晶吊燈上折射出細碎光斑,唐星若鑲着碎鑽的指甲叩響香槟杯,"老闆說新聘了批極品。"手機屏幕冷光映着她狡黠的笑,"要看看嗎?"
秦靜翻了個白眼,Valentino鉚釘高跟鞋卻已轉向屏幕。染着丹蔻的指尖懸在金發男模照片上,鑲鑽甲片與屏幕裡的藍眼睛同時閃爍。"我要這個。"
她斜睨林峤,"你和你老公沒睡過吧,激素還正常嗎?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