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聚集在甲闆上欣賞璀璨的煙花秀時,樓下船艙卻爆發出激烈的争吵。
“江禹,你怎麼對得起我!”秦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扇了江禹一巴掌。
江禹拉着她不停地道歉,陸續有人聚集在周圍,對他們不停地拍照,評頭論足。
秦靜感覺那些攝像燈光宛如刀子,狠狠地紮進她的皮膚,讓她産生如潮水淹沒般的感覺。
這個時候,林峤走過來解救她,緊緊握住她的手,将她從人群裡解救出來。
林峤安排工作人員驅散衆人,并且今天在場的媒體都按個打招呼,嚴禁爆出今晚的八卦。
水晶吊燈在劇烈晃動,香槟杯碎裂的脆響刺破煙花轟鳴。秦靜鑲着碎鑽的甲片在江禹頸側劃出血線,激動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你跟我結婚,就是為了掩蓋自己是雙的事實?!”
江禹試圖抓住她滑落的真絲披肩:"靜靜你聽我解釋,我們真的是在讨論編曲......"
“讨論編曲需要脫衣服?!”秦靜染着玫瑰金的卷發淩亂散落,淚痕将煙熏眼妝暈成破碎的蝶翼,“你把我當傻子!”
圍觀人數越來越多,八卦議論聲此起彼伏,相機快門聲化作毒蜂群撲向耳膜,秦靜踉跄後退時撞翻香槟塔。冰涼的酒液浸透衣領,卻冷不過那些黏在皮膚上的窺視。
“都讓開!”林峤清冷的聲線刺破嘈雜,細高跟踏過滿地狼藉。她珍珠母貝色的魚尾裙擺掃過碎玻璃,像月光碾過滿地星辰。
"今天晚宴結束,我讓人送諸位回去。"林峤輕拍秦靜顫抖的肩胛,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隻不過剛才的影像資料,所有人都不能帶走。”
人群如退潮般散去,唯有《星周刊》狗仔還在負隅頑抗:"林總要以勢壓人?"
"小王記者。"林峤突然輕笑,腕間星空表盤折射出詭谲藍光,"去年三月你在麗思卡爾頓1608房安裝的針孔攝像頭..."她俯身抽出對方藏在領帶的微型相機,"需要我聯系那位被敲詐的二線小花嗎?"
狗仔臉色驟變,落荒而逃時,林峤已将秦靜護進貴賓艙。她扯下外套替好友遮住洇濕的前襟,動作利落地像上學時幫她處理霸淩者。
“你和江禹在一起這麼多年,就一點都沒察覺?”
“我是聽到些聲音,但一直不相信。”秦靜怔怔望着梳妝鏡,哽咽着扯斷珍珠手鍊,"他怎麼對得起我……"
林峤歎了口氣,指尖撫過她紅腫的眼睑,“行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再考慮怎麼處理。”
林峤帶着秦靜下船時,發現商浔硯正和莉亞站在一起,而且靠得很近,很親密的樣子。
秦靜瞪大眼睛,淚痕未幹的臉湊近林峤耳畔,“你家這位可比江禹段位高多了,當心哪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海風裹着鹹澀的氣息撲面而來,吹得林峤頰邊散落的發絲微亂。她拽着秦靜的手腕,幾乎是拖着她穿過燈火通明的郵輪廊道。
“管好你自己吧。”林峤聲音斬釘截鐵,在通道裡擲地有聲,“我看男人的眼光,甩你十八條街!”
将秦靜塞進等候的車裡,親眼看着車子彙入碼頭外璀璨的車河,林峤才猛地轉身,裙擺在她利落的動作下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心底那點被秦靜刻意撩撥起的、微不可察的刺感,此刻如同藤蔓般悄然瘋長,纏得她心口發悶。
她踩着細高跟,鞋跟敲擊甲闆的聲音比剛才更急促、更重,帶着一股興師問罪的殺氣,徑直沖回方才瞥見那一幕的船頭觀景甲闆。
晚風驟然大了些,吹得她露肩禮裙的薄紗肩帶簌簌輕顫,皮膚上激起細小的涼意。
然而預想中那刺眼的“親密”場景并未重現。
月光慷慨地潑灑下來,銀輝在深藍色甲闆上流淌,仿佛鋪開一層流動的水銀。視野開闊,隻有一道颀長挺拔的身影,獨自倚着冰涼的金屬欄杆。
商浔硯聞聲緩緩轉過身。
清冷的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他身上,如同最頂級的打光師精心營造的布景。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絲絨禮服,領口松開一顆紐扣,露出線條明晰的鎖骨,恰到好處地消解了禮服的正式感,平添幾分慵懶。
鼻梁上架着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深邃難辨,薄唇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海風撩動他額前幾縷垂落的黑發,拂過他優越的眉骨。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周身便沉澱着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氣場,與身後碎鑽般閃爍的深廣海面相映成輝。
“怎麼這副表情?”商浔硯的視線在她緊繃的小臉上逡巡片刻,低沉醇厚的嗓音裹在夜風裡傳來,帶着一絲清晰可辨的無奈和笑意。
林峤鼓着腮幫,悶悶問:“什麼表情?”
商浔硯朝她伸出手,那隻手骨節分明,在月光下如同冷玉雕琢,“活像要抓奸似的。”
林峤的心跳在他目光鎖定的瞬間,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雙臂在胸前緊緊交疊,形成一個抗拒的屏障。下巴微微揚起,透着一股不肯服輸的倔強,目光銳利地釘在他臉上,語氣冷硬得如同在審訊室:“你剛剛在做什麼?莉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