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熹微的光線透過昂貴的絲絨窗簾縫隙,溫柔地灑在淩亂的大床上。
林峤眼睫輕顫,意識從深眠的泥沼中緩緩浮起。還未完全睜開眼,一種強烈的、被注視的感覺便如羽毛般拂過她的肌膚。
她懶洋洋地掀開一點眼簾,猝不及防地撞進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裡。
商浔硯側身支着頭,不知看了她多久。
晨光勾勒着他完美的側臉線條,下颌線清晰利落,幾縷不羁的黑發垂落額前,讓他平日裡的冷峻銳利褪去幾分,多了些慵懶的性感。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眼神專注得仿佛在鑒賞一件稀世珍寶,帶着一種近乎貪婪的占有欲。
林峤的心跳漏了一拍,昨夜醉酒斷片前的零星記憶碎片和今早這過于直白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讓她瞬間清醒,臉頰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燙。
她猛地閉上眼睛,鴕鳥般地把頭往柔軟的枕頭裡埋了埋,甕聲甕氣地狡辯:“昨晚……我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和明顯的心虛。
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低笑,帶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商浔硯修長的手指伸過來,帶着清晨微涼的觸感,将她頰邊一縷調皮的發絲輕輕别到耳後。指尖有意無意地蹭過她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是嗎?”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寂靜的晨光裡格外清晰,帶着點晨起的沙啞,像羽毛搔刮着心尖,“那我幫你回憶。”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溫熱的呼吸幾乎拂過她的鼻尖,慢條斯理地補上緻命一擊,“你昨晚裝睡裝得睫毛都在抖,最後倒是真的睡着了。”
林峤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臉頰,燙得驚人。這男人,要不要這麼直白地拆穿她!
她羞窘交加,猛地睜開眼瞪他,那雙漂亮的杏眼裡盛滿了被戳穿的惱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商浔硯!” 她氣呼呼地坐起身,絲被滑落,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
為了掩飾内心的兵荒馬亂,她索性開始無理取鬧地找茬,試圖奪回主動權:“你大早上不睡覺,盯着我看什麼看?知不知道很吓人!”
商浔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炸毛的樣子,像在欣賞一隻張牙舞爪卻毫無威脅的小奶貓。
他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她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頰,動作帶着安撫的意味:“先起床。”
他目光掃過她裸露的肩頭,眸色微暗,聲音低沉了幾分,“我幫你換衣服?”
“才不要!”林峤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那眼神裡的熱度讓她瞬間回想起某些不可言說的畫面。
她一把扯過被子裹住自己,像隻受驚的蚌殼,聲音悶悶地抗議:“不起!我還沒睡醒!”
對付這隻耍賴的小貓,商浔硯顯然經驗豐富。他不再廢話,直接掀開被子一角,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一個利落的打橫抱起。
林峤驚呼一聲,身體驟然騰空,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脖子。
“商浔硯!你放我下來!” 她在他懷裡扭動着抗議,小腿亂蹬,像隻離水的魚。
商浔硯穩穩地抱着她,步履從容地走向寬敞明亮的浴室,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隻在她掙紮得厲害時,收緊手臂,低沉地警告:“别動。”
那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瞬間讓懷裡的小女人安分了不少,隻剩下氣鼓鼓的瞪視。
浴室裡彌漫着淡淡的薄荷香氣。他将她放在盥洗池邊,她小巧的腳丫踩在他拖鞋上,顯得格外脆弱。
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帶來強烈的壓迫感,卻又體貼地打開了暖風。
“洗漱。” 他言簡意赅,遞給她擠好牙膏的牙刷和盛滿溫水的杯子,然後自己則抱臂倚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洗手台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峤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刷牙的動作都帶着點負氣的兇狠,泡沫沾了一點在嘴角。
她低頭掬水洗臉,試圖用冷水澆滅臉上的熱度。冰涼的水珠順着她纖細的脖頸滑落,沒入睡袍領口。她沒注意到,旁邊鏡子裡,男人的目光追随着那滴水珠,眸色越發深沉。
等她收拾好,商浔硯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深灰色的高定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身材,領帶打得一絲不苟,恢複了平日裡的冷峻矜貴。
商浔硯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掌心溫熱幹燥,包裹着她微涼的手指。
“去哪兒?” 林峤被他拉着往外走,忍不住問道,語氣裡還殘留着一點剛才“被強制起床”的小情緒。
商浔硯腳步未停,側頭看了她一眼。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間,他唇角勾起一個神秘而愉悅的弧度。
“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