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箭杆嶺深山裡,正進行着激烈的打鬥,甘玉堂他們正與魔物進行殊死搏鬥的戰況,自從和白殘月他們走分開後,他們就誤入了魔物所布置的幻境。
“信号彈放了沒?”甘玉堂右手執着驚鴻劍,躲避着四處飛來的石塊道。
“放了,但不知道殘月師兄他們何時來。”白志澤擔憂道。
“殘月他們定會來的。”甘玉堂笃定道。
他太了解白殘月了,雖外表溫和但實際上是個重情義、顧大局的人,不然他也不會親自教導他,和他的姐姐白清鶴一起将他立為下一任候選宗主。
“公子,這魔物太強了,我們快堅持不住了。”一個修為較低的青廬山弟子雙手握着劍,邊抵禦魔物時不時進攻的黑氣,邊慢慢朝甘玉堂靠了過來,尋求庇護。
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他們已經被困入妖魔幻境兩個時辰了,已然是精疲力盡、強弩之末,他也隻不過是第一次下山曆練的弟子,哪經曆過這些。
正講着,空中四處突然襲來一陣亂飛的石塊,他趕忙穩住身形,擋下一波石塊,剛暗自慶幸躲過一劫,身後忽然出現一條黑黑的觸手,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正當他閉眼準備認命時,一擊藍光将觸手硬生生斬斷。
想象當中的結局沒有降臨在他身上,感受到額頭上傳來一股溫和的靈氣,他悄悄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便看到向來風度高雅的公子,此時領口處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血迹,而他本人好像毫無察覺,正氣定神閑的用食指點了一下自己,給自己輸送了點靈力。
“靜心,勿躁。”
漸漸的他感受甘玉堂剛剛點給他的那絲靈力慢慢帶動着自己的,也不再害怕,拿起劍準備繼續跟魔物對打,甘玉堂站在他背後,背靠着他,對着所有人沉聲道:“所有人背靠背兩人一組,小心這魔物從背後偷襲。”
“是。”
所有弟子迅速朝身邊人聚集靠攏,背靠背防禦着魔物随時而來的進攻,原本必輸的局勢瞬間扭轉,魔物控制的石塊被一一斬成粉末,那些亂竄的黑氣被斬入劍下,蕩然無存,魔物瞬間失去了一半的功力,它似惱怒了,調集剩下的力量控制飛石和黑氣朝他們鋪面襲來,而它的真身也就暴露了出來,竟然是一座!山神雕像!
甘玉堂抓住魔物的破綻,把握住時機,提起驚鴻劍飛身朝幻境中的山神雕像斬去,山神緊急避開調來石塊擋住他的進攻,想趁此時機隐去身形開溜,但,顯然已經為時已晚。
須臾之間,甘玉堂已經執驚鴻劍朝它面門劈開。
‘哐當’一聲伴随着一個極低的低吼聲,雕像被攔腰劈成了兩半。
正當在場所有人松口氣,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時,隻有甘玉堂拿着劍一臉警惕的望着周圍,按道理來說主體破碎,幻境就會消散,這是怎麼回事?幻境還未消散,恐怕沒這麼簡單。
白志澤将手上的劍反手貼于背後,朝他走來,疑問道:“公子,這幻境怎麼還未消散,是不是我們攻擊錯了主體。”
他跟甘玉堂想的一樣,也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還未遠遠結束。
很難得,甘玉堂朝他贊許的目光,噤聲道:“所有人不可掉以輕心,做好防備狀态。”
他話還未說完,隻見剛剛被斬成兩半的雕像,突然重新聚集在一起,并且四周散落的石塊都成風朝它席卷過去,那山神雕像,竟然!竟然!跟哪吒雕像一樣長了三頭六臂,但又不是哪吒,細看下來那些手臂和頭顱與身體極其不協調,跟拼接上去的殘次品一樣。
忽然甘玉堂想起來,這跟他在破舊山神廟裡遇到那尊随意丢在路邊牆角的殘次神位一模一樣。
“你們這麼蝼蟻般的凡人,竟敢傷我,今日便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石像内發出低沉厚重的聲音,讓人心上一震,從心底裡産生出恐懼。
石像伸出一隻手臂單手一指,指尖處繞起一根細細的黑線,擡手朝人群一指,随意賭氣似的一甩,一個弟子被黑線繞着腰,甩在身後的石牆上,石像似不滿,繼續朝石壁砸了兩下,才将人放下。
那弟子單膝跪地,手握着長劍支撐着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噗’的一聲,他嘴角噴出一口鮮血,随即倒在地上。
離他最近的弟子趕忙上前,其中一位将他攙扶起,架在肩膀上,白志澤帶着幾名弟子将他倆團團圍住,手執利劍一臉嚴肅的觀察着石像下一步舉動,保護着他倆。
見到這副感人的畫面,石像眼神帶着嘲諷,表情豐富跟真人似的,言語不屑道:“渺小如蝼蟻,不自量力。”
說着,他指尖分出幾道黑線,細看下去裡面還夾雜着幾道白絲,正飛快朝那群弟子襲去,站外圍的弟子緊緊握着利劍謹慎的防備着黑線來襲,黑線卻在離他們不遠處被幾道藍色劍光斬斷。
白志澤擡頭見看到公子拿着驚鴻劍直着腰站在他們身前,如松柏一樣挺立,大有一股一夫當萬夫莫開的氣勢。
白志澤輕聲道:“公子。”
甘玉堂:“你們可有事?”
“沒有事情,隻是,如果再不出去恐怕剛剛受傷的師弟堅持不住了。”
甘玉堂回頭看了一眼那受傷的弟子,見他面色蒼白,呼吸微弱一副要死的模樣,他将一瓶小瓷瓶丢在白志澤手上,回頭繼續盯着石像的舉動:
“裡面的藥丸給他吃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