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羽毛筆的尾部點了點手裡的塔羅牌,強調了一下。
“像我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掉的人,這種對于未來的預示,根本可有可無吧。”
“說不定這個無法避免的困難,就是你快要死掉的那一瞬間吧。”
“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想起今天我的占蔔。”,我笑了笑,關于歐趴的占蔔結果,我的記憶告訴我,未來都會一一應驗,就算他現在不相信也沒事,畢竟,他總歸是無法逃避既定的未來的。
“下課了,我要去吃晚飯了。”,我收拾了一下手裡的塔羅牌,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跟你一起。”
謹記歐莉安教授的話,歐趴也站了起來,但是出于謹慎,和我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地和我隔了一個座位,斜角坐着。
“你還有什麼不适應的反應嗎?”
“沒有,看樣子是完全好了。”
吃完飯,歐趴再次詢問我的狀況,“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他對我點了點頭,我們在宿舍樓下分離,各自回了宿舍。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在中萌一樣,按部就班地進行着我正常的學習生活。
而歐趴似乎對于自己在歐莉安教授面前的承諾極為重視,不管我在哪裡上課,他都會永遠和我出現在同一個教室,就好像我是他的病人,時時刻刻都緊緊盯着我。
“喂,我說。”
我停了下來,轉過身看着他。
這個狀況已經持續了将近一個月,就算是再正常的人,也沒辦法忍受這種不管是上課也好,還是去吃飯和回宿舍都有一個人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的狀态吧。
“你不是很忙嗎?要研究魔藥水還有查閱資料,你怎麼還有時間一直跟着我的?”
“防止你想不開,我可不想讓姑姑有一個治療不成功甚至還自殺的案例。”
“這和歐莉安教授有什麼關系?我的失聲症已經好了,本來可以直接回去的,結果你的一句話我又不得不留在這裡。”
“你的心理問題很嚴重。”
“那也不是在這裡待不到一個學期就能夠解決的吧?”,我歎了口氣,心理已經有些煩躁了。
我知道歐趴在成為萌騎士之前是什麼樣的性格,孤僻、高傲甚至是不屑于任何人交流,但是現在的他為什麼和我印象裡的他完全不一樣?
就算我們曾經袒露過彼此的真心,我也因為幫助他測試魔藥水昏倒,但他原本就是這種做出諾言就會履行到底的人嗎?
難道他不應該是把研究魔藥看做比任何事情更重要嗎?還有尋找治病的方法不是比我更重要嗎?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瘋掉。
趕緊随便說點什麼,讓他不要再跟着我了。
“這樣,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輕生的行為,這樣可以嗎?”,我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嘗試提出一個解決方案。
“單純的保證是不具備任何效力的,我怎麼确認你能夠遵守你的諾言?”,歐趴顯然是完全不相信一個在此之前說過自己想要去死的人的話,嚴肅地駁回了我的提議。
“那就簽訂誓約吧。”
我想了想,将自己的駛卷使召喚了出來,我實在是不想再繼續和他相處下去了,這簡直是另一種監禁,“這種程度的誓約,應該足夠有誠意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
他也将自己的駛卷使召喚了出來,随後按照誓約的儀式,默念咒語。
“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執着于想要阻止我?”,在駛卷使不斷上升的過程中,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們根本算不上熟悉,而且,你應該也不會閑到到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吧?”
雙方的駛卷使開始交彙,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
“我不知道。隻是在那個時候,你講你在這個世界上活的很痛苦的時候,我似乎也開始了解,我自己到底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活到現在。”
“什麼?”
“我一直在不斷地尋找能夠治療自己這種病症的辦法,被他人異樣的眼光看着也好,同情也好,嘲諷也罷,我很憤怒,但是似乎并不是因為别人,更多的是在于自己。”
我和他的駛卷使之間萌生出一條瑩白色的線,将二人的駛卷使纏繞,随後,各自的駛卷使回歸到了各自的體内。
誓約達成了。
“原來我是累了,拼命掙紮了這麼多年,面對仍舊是一片漆黑的未來,我已經開始疲憊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上面還殘留着屬于自己的駛卷使的能量。
“有的時候我也會動搖,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法堅持下去了。”,他看向我,突然眼神裡充滿了堅定,“但你出現了,所以我開始有所期待。”
“如果有一天,一心渴求死亡的你開始對生活充滿希望的話,我是否也能夠遇到奇迹的那一天呢?”
“我忍不住開始在幻想這件事的發生。”
“所以,蕊蕊。”,他看着我,突然像是溫暖的月亮一般,笑了起來,“請讓我看到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