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嘗試,約會!”
一口咖啡在薛霁月的舌尖迅速炸開。原本融在燈光裡悄悄渲染的舒緩,一霎時煙消雲散。
“約會”還是約會?她一臉迷茫地看了看手中的咖啡杯,又看了看對面的柯一可。
柯一可兒似乎明白了她的迷惑,狡黠一笑。他站起身來戴上眼鏡框,整了整套在白色圓領T恤衫外面的黑色小禮服,然後又習慣地握拳,“咳咳……”,最後在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之後他迅速跑開。
午夜,遊戲大廳裡的人越來越少了,但是薛霁月還是絲毫沒有困意,她聽着音樂,一把又一把的玩兒着升級。剛剛一把好牌,卻因為和對家沒有默契,輸了。薛霁月發了一個憤怒的表情之後離開那桌。
換了一桌,點開新的一局,可是她驚奇地發現,對家還是剛才那人。因為那個名字實在是讓她印象太深刻,“噴你滿臉唾沫星兒”。薛霁月忍不住在公屏對話框裡敲上了一句話:“你幹嘛跟着我?”
很快對家有了回複:“您所說内容全是虛構;再次碰上,純屬巧合。”
薛霁月懶得繼續搭理他,接着專心打牌。可是很快對家又犯了一個在她認為不可饒恕的錯誤。這次,她可不再是單單發個憤怒的表情,“不會打牌回家去,别在這兒害人。”
“非常抱歉不能如您所願,我現在就在家裡。而且有人輸就有人赢,我沒覺得害人,更何況我隻會救人不會害人。”對方依舊很快作出回複。
薛霁月被那答複氣得七竅生煙。再好的修養,在牌桌上,都容易被瓦解,更何況還有網絡可以讓很多堅守都變得軟弱。但是最終薛霁月還是忍住沒有糾纏,因為很快那局牌就結束了,她再次換桌。
沒多久新的一局又開始了。“噴你滿臉唾沫星兒”幾個字卻再次赫然映入眼簾。薛霁月強按住心裡的小魔鬼,繼續打牌!可是錯誤,再次如期而至!
“你有毛病啊,總跟着我?”網絡的掩護,讓忍無可忍的薛霁月絲毫不客氣地敲上這行字發了出去。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病,何止你我。”
“大半夜的,别招我罵你啊,我隻想安靜打牌。”
“您心安靜則自然安靜,我也隻想安靜地打牌,放下執念就能安靜。”
看着對方的回複,薛霁月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打完那局牌,她生氣地退出遊戲,打開網站,想看電影。但是,聊天軟件獨有的提醒聲,讓她很詫異是誰在這午夜一點還加她好友。點開資料一看,“噴你滿臉唾沫星兒”!
薛霁月直接點了拒絕,并在理由上寫道:“别來煩我。”
很快,敲門聲再次響起,還是“唾沫星兒”,添加理由上居然寫着:“别生氣,生氣是種病,我來幫你治病。”
莫名其妙被人煞有其事地說有病,薛霁月終于忍無可忍,“你才有病,滾!”
“我比較瘦,滾起來不夠連貫,饒我這次?我是真想給您治病”。
薛霁月哭笑不得地再次拒絕,“你有病!!!随便你怎麼滾,總之滾!”
……
薛霁月在一次一次地拒絕中,一次一次變本加厲地譏諷着。可是對方卻始終未曾動怒,相反态度卻一次比一次誠懇。而薛霁月也驚奇地發現,在她一次次拒絕中,脾氣也漸漸地平複下來。
“您脾氣大,因為陰虛火旺,說明您内心沒有安全感!而且說明您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個很nice的人,所以隻有在網絡上輕輕宣洩。”“唾沫星兒”像是個中醫更像是個算命先生,他再次發來了添加請求。不過這次薛霁月像是被擊中了要害,又像是被對方的堅持所感動,把鼠标停在那個拒絕的地方,遲遲沒有點擊。
不知停頓了多久,薛霁月輕輕把鼠标挪開,居然點了通過驗證。這樣“噴你滿臉唾沫星兒”就可以正式和薛霁月網上聊天。果然,很快一個頭像就開始閃動。薛霁月點開了對話框,先是看了看對方的資料:
賬号:XXXXXXXX
個人說明:100%純Diao絲,如假包換。
個人:男 32歲 6月28日(公曆生日) 巨蟹座 O型血
所在地:夏林
網齡:10年
姓名:噴你滿臉唾沫星兒
看完資料,薛霁月才重新把注意力轉向對話框,隻見對方寫着:“十分sorry大晚上惹得大小姐您動怒,小生這廂給您賠個不是。”在文字的後方,居然還配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兔子作揖道歉的小圖片。
靠在床上,聽着音樂,面對着筆記本的薛霁月嘴角微微上揚,但是手下敲打出的文字還是冷冰冰的,“你廢話真多,說吧為啥加我好友?”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擦肩而過。小子我于今夜将您惹怒,并且發現咱倆同在一片天空下,所以我覺得如果我不和您聯系,不讓您徹底罵痛快了、解氣了,我都對不起前世扭斷脖子和您的那萬把次回眸。”對方打字速度似乎很快,又是一大段文字轉瞬就回複了過來。
“那麼多廢話,我看着累眼睛。”
“好!改!”“唾沫星兒”立竿見影地用最簡潔的文字回複了薛霁月。
“嗯,那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生氣而且也罵痛快了,你是不是可以消失,黑名單你?”
“别,等,刀下留人!!!”
“給我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