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如果你幹了,不僅可以走,以後你就是我‘麻仨兒’的妹子!”男人站了起來,又補充道:“但如果你做不到,今天這麼多人,怎麼你也得給我個交待!”
“一言為定!”周盈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當薛霁月趕到時,隻見到了周盈弱小的身子架着不省人事的柯一可向外走。
“對不起,都是誤會,錯在我,以後但有差遣,在所不辭!”“麻仨兒”一臉愧疚地道歉,并恭敬地遞上一張名片,讓薛霁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月姐,我們走吧,沒事!”
“幫忙擡着啊!”“麻仨兒”回頭一聲“吼”!
雖然剛才在路過的公廁,薛霁月已經扶着周盈吐過一次,一上車,周盈還是堅持不住暈過去了。薛霁月則是一邊打“120”,一邊把他們送到最近的醫院。
柯一可挂着點滴醒來時,薛霁月帶着神聖的光輝照進他虛弱的軀體,在幹涸的沙漠生長出一個春天。
“咳咳,月姐,謝謝您救了我。”看清楚狀況,柯一可虛弱地咳了兩聲,說出自己的感謝。
“不用客氣!”薛霁月沒多說什麼。
“麻煩解決了?”
“酒喝完了,‘麻仨兒’說以後和你是朋友了!所以就解決了。”薛霁月說得簡略,隻因為當時周盈伏在自己肩頭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求您别告訴任何人!”
這幾字很柔軟,加上當時周盈醉得很深,顯得有氣無力。卻透着嶙峋的傲骨,硌得薛霁月一陣心疼。當時薛霁月沒有回應,就算回答了,估計周盈也聽不見,但那個承諾烙在了心裡。
“您,您……”柯一可以為是薛霁月替他喝完了剩餘的酒,他感動到說不出話,半天才勉強吐出并不足夠表達的措辭,“您太海量了!”
但柯一可不知道的是周盈現在正躺在隔壁的房間,同樣在輸液。
後來薛霁月私下問過周盈,為什麼要隐瞞。
“如果我能擁有一份愛情,我希望那是最純粹的感情,它純白無暇,不摻雜任何别的因素,包括感激!”
周盈甜甜的聲音說出了純白的話語,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白得讓世間所有瑕疵汗顔……
“你是說那個‘麻仨兒’?”還是周盈糖果般的聲音搶先說了出來,也打斷了薛霁月的回憶。
“嗯,後來我打聽了一下,他是個包工頭,為人挺仗義的。人脈很廣,各行各業的人都認識不少,我覺得他應該能認識那‘渣男’,說不定還能幫咱們一把!”
“上一次的事情,好容易解決了,說什麼‘做朋友’也不見得可信,而且你能找到他嗎?要不再想想别的辦法?”周盈很是擔心。
“沒事,咱們常去的‘撒歡兒’裡好多人都認識他,一打聽就知道,他口碑賊好的!”
“這樣吧,他既然是包工頭,小念他們應該和他更好談,而且說不定拐着彎兒就能認識,你說是吧小念。”見柯一可主意已定,薛霁月把轉機傳給了丘念。
“嗯,‘麻仨兒’是吧,我還真聽說過,我們公司不少活兒都是他們施工隊幹的,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應該能搞定!”丘念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連薛霁月都難辨真僞。
“我跟你一起去吧小念。”錢健君似乎也聽出了薛霁月的弦外之音。
“不用,君哥,我自己能行!讓我施展一下甲方的威壓!”丘念憨憨地說辭讓輕松悄悄地潛進這略顯壓抑的氛圍。
“那好,那預祝你馬到成功!幹!”錢健君趁機鼓起一陣風,抹開幾許這個夜晚原該有的惬意……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柯一可也不願意去找那個“朋友”,畢竟那次的“故事”險些成為“事故”。之後的幾個月,他都不敢看見“酒”這個字,甚至想起“酒”胃裡就是一陣翻騰。要不是為了調酒賺外快,可能那次就真把酒給戒了。
“禍兮福所倚”!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那次的緣故,薛霁月知曉了他的情況,并借給了他足夠支付母親手術費的錢,終于治愈了母親拖了這麼多年的頑疾,也讓他的家庭徹底擺脫了鈔票粉碎機。
雖然還欠着薛霁月一筆不小的債,但是以他的努力,再有幾年就能還上了,更何況薛霁月還經常變着法兒的給他獎金。
但這些都比不上那醉後初醒的朦胧間拓入心底的影子,那是從黑暗中采撷時的花火,照亮長夜迷途。
不過今天這影子卻并未出現,讓柯一可的心比這悠閑的周末還要空蕩。
“盈兒?”習慣性的輕呼,不經意間響起。
“沒來!”
林猗猗的簡潔,硬得清醒。
“噢!”
柯一可這才想起,一早林猗猗就告訴過他,薛霁月讓周盈出去調研市場了。
周盈是午餐前回來的。還帶回消息,“月姐給我電話,說她中午也過來一起吃,晚上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接着去打球!”
果然沒多久薛霁月就親自印證了這個消息,柯一可的一天又可以在期盼和熱血中渡過。畢竟歌聲、舞蹈、籃球,路邊小店誘人的煙火,釀成醉人的酒香可以透到夢裡。
夢中的袅繞被漸明的天色,用帶着花香的鳥鳴悠悠醒轉。攬衣而起,卷起簾幕,清新的日頭透過紗窗,沁進仍顯慵懶的光影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