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盞擰開門,順嘴丢下一句:“即便我是孫猴子,您也不是如來佛!别妄想管住我!”
下一秒,邊盞就僵住了表情:上官輕绾就站在兩步外,冷睨着她。
邊盞想要繞到一側,上官輕绾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去給爺爺道歉。”她語态堅決,帶着上位者不容拒絕的威嚴。
邊盞的耳根子沒來由地發軟,她攥了攥拳,卻發覺自己不太能使得上力。
邊盞煩躁地皺了下眉,最後還是撿起地上的鎮紙,迎着老爺子瞪得滾圓的眼珠,生硬地服軟:“别氣壞了身子。”
老爺子橫眉罵道:“滾出去!”
邊盞出去了,卻沒走開,她倚着欄杆等上官輕绾。
等見到了人,她又一路跟着上官輕绾去了五樓。
上官輕绾完全沒有要理睬她的意思,直接将她關在了門外。
邊盞憋屈得要命,她跺腳跑回房間,給和尚打了一個電話。
“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在别墅裡遇到了一個很特别的女人,她是上官晏的親孫女叫上官輕绾,”邊盞低低咕哝道,“真的太怪了,我明明力量上強過她,但總感覺她能治住我。”
和尚覺得很有趣,還笑了出來。
邊盞懵了懵:“這有什麼好樂的?”
和尚倏地收了笑,端起幾分正經:“你剛剛說的這個人是你生命中的貴人,可遇不可求,務必好好珍惜。”
邊盞覺得和尚在忽悠她,半分都不信:“你都沒見過她,就在那裝神弄鬼地胡謅?”
和尚語氣笃定:“不用見,就憑她能治住你,我就知道。”
邊盞暗暗頂腮:“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稀罕,我不願做那被折了翅膀的囚鳥。”
和尚清楚邊盞什麼性子,隻得安撫道:“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邊盞摁了手機,去浴室沖了個澡,又打坐了半個鐘頭,想着還不太困,便踱着步去了一趟五樓。
誰知竟那麼巧,迎面碰見了菱姨。
邊盞故意拖腔拖調地問:“上官小姐睡了沒?”
菱姨煩憂地歎了口氣:“小姐的偏頭痛犯了,今夜恐怕要無眠了。”
邊盞怔了一下,接着便問:“她吃藥了沒?”
菱姨搖了搖頭:“幼時就有的毛病,尋醫訪藥的也不知試了多少回,總不見好,後來遇到一個道士,說是心病,打那以後小姐就不肯吃藥了,每次犯了病就生生忍着。”
邊盞又繼續追問:“多久犯一次病?”
菱姨:“沒什麼規律,短則一兩個星期,長則一兩個月。”
邊盞忽地憶起幾年前和尚給了自己一個乳白色的小瓷瓶,說是珍貴的藥丸,特别難配,對女孩身子有大益。
她一向身強體壯,覺得不需要再額外進補,也就沒當回事。
想到這,邊盞抿了抿唇:“菱姨,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東西。”說完就急慌慌地跑下樓,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在一個黑木匣裡,邊盞終于找到了那瓶乳白色的小玩意,她打開往手心裡倒,結果隻倒出一顆通體泛着粉、蠶豆大小的橢圓形藥丸。
她晃了晃瓶身,又眯着眼使勁往裡瞟:空了。
邊盞覺得很無語,暗暗腹诽和尚是個吝啬鬼。她将藥丸重新裝進瓷瓶,折返回了五樓。
“菱姨,你把這個藥哄着她吃了,應該有效果。”其實她也不确定,但和尚既然說對女孩子的身子有大益,就必然值得一試。
菱姨很謹慎,先問她藥是哪裡來的,又問她這藥都有什麼成分,會引起哪些副作用。
邊盞隻說是和尚給的,其他的都答不上來。
菱姨不敢冒險,把瓷瓶還給了邊盞:“藥可不能随便亂吃。”
邊盞覺得菱姨這人很迂腐,也懶得費功夫和她糾纏,她揣着藥瓶晃去了一樓,琢磨着得想個其他法子。
珺姨還沒睡,正在熬山藥蔬菜粥。
邊盞湊過去問:“珺姨,都這麼晚了怎麼還在煮粥?”
珺姨執着長勺輕輕攪弄着砂鍋裡的蔬菜:“給小姐熬的,她今晚喝了酒,胃不太舒服。”
電光火石間,邊盞突然計上心頭。
她飛速跑回樓上,用工具将藥丸碾成粉末,仔細用紙包好,然後又馬不停蹄地奔回了廚房。
見粥熬得差不多了,珺姨開始拿小碗盛,盛好便打算把那碗粥放進食盒裡,拎上樓。
邊盞很自然地伸出手:“珺姨,我替您送吧,我正好回樓上。”
珺姨有些遲疑。
邊盞立即擠出幾分讓人放心的笑:“我這麼大的人了,不至于連個食盒都拿不穩。”
通過這幾日的觀察,珺姨也大緻摸清了邊盞的脾氣,虎得很,連老爺子都敢當面頂撞,她自然也是能避就避,不願和她發生不愉快。
“你小心些,爬樓的時候慢一點。”珺姨最終還是将食盒給了邊盞。
邊盞高興接過,徐徐往二樓去了。
在拐角處,她遮擋着将包好的藥粉灑進粥裡,又用自己帶的湯匙攪了攪。
做完這些,她将食盒輕輕放在了樓梯貼牆的位置,随後裝出腹痛難忍的樣子蹿下了樓。
“珺姨,我突然鬧肚子……食盒我放二樓了,您還是自己送上去吧。”說完她一溜煙沖去了洗手間。
珺姨信以為真,沒懷疑她在撒謊。
從樓上下來後,珺姨還有點不放心,專門在洗手間外頭等了會。
邊盞一出來,她就關切地詢問道:“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邊盞:“沒什麼大礙,就是晚上吃多了。”
珺姨囑咐了她兩句,才去收拾了廚房。
回了卧室,邊盞起先是興奮的,後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那藥雖說是補身子的好藥,但有的人虛不受補,怪念頭一冒出來就讓人變得緊張兮兮。
最後邊盞在床上都快扭成麻花了,也沒睡着。
她心不安,隻得下床去了趟五樓,蹑手蹑腳地扒着上官輕绾的房門,豎着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什麼也聽不到,裡面靜悄悄的。
她也沒離開,就那麼倚着門盤腿坐了下來,想着如果上官輕绾夜裡難受,她能第一個發現。
後來困得實在撐不住了,就打起了瞌睡。
正做着美夢呢,後背突然一空,整個人都仰倒在了地毯上。
邊盞被吓得一個激靈,猛地掀開眼皮。
上官輕绾秀眉緊蹙:“你在這做什麼?”
邊盞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盯着上官輕绾的臉認真瞧了瞧,氣色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她勾唇笑了下,然後拍了拍屁股,擰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