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邊盞呆愣愣地盯着自己,上官輕绾疑惑地喊了她一聲。
邊盞回了神,連忙背過身去,面上透着幾分窘:“我去洗澡了。”說完一溜煙跑下了樓。
洗完澡,吹幹頭發,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邊盞沒什麼睡意,她蹬了蹬被,瞅着天花闆發怔。
阿狸跳了上來,小身子緊緊挨着她的手臂,慵懶地打理着自己的毛發。
邊盞撫了下阿狸的小腦袋,然後摸手機給阿狸拍了張照片,發給了上官輕绾。
【周末我得給阿狸做張小床,它天天夜裡擠着我睡,還打呼噜。】她給上官輕绾分享了一段阿狸打呼噜的音頻。
等了十分鐘,沒等到任何回複,和從前一樣石沉大海。
邊盞郁悶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
邊盞激動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不錯眼地瞅着手機屏幕,生怕錯漏了什麼。
上官輕绾:【看了。】
邊盞愉悅地翹了下嘴角,飛快地打字。
【那為什麼不給我回?哪怕發個句号也能讓我知道你已讀。】
上官輕绾:【。】
邊盞啞然失笑,她在對話框裡删删減減删删減減,消息還沒發出去,就收到了上官輕绾的新信息。
上官輕绾:【睡了。】
邊盞争分奪秒地輸入:【你明天下樓吃早餐嗎?】
上官輕绾沒給她回。
邊盞也不惱,放下手機,撸了撸阿狸肉乎乎的後頸:【今晚睡覺别壓我頭發。】
阿狸沒聽她的,夜裡照常窩在她的腦袋邊,不僅壓她頭發,還睡她枕頭......
第二天邊盞睡過頭了,壓根沒聽到鬧鐘響,錦姨過來了兩趟,也沒能把她喊醒。
後來是阿狸在床上瘋狂跑酷,踩她肚子才将人鬧醒。
邊盞發着懵緩了十多秒才用力搓了搓臉。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的時候也沒熬夜,也沒有過度勞累,但就是會睡得特别死,輕易叫不醒。
“喵,喵,喵。”阿狸一聲疊着一聲地沖她叫。
知道阿狸這是餓了,邊盞掀被下床給它倒了點貓糧和鮮肉凍幹。
外頭傳來錦姨的敲門聲。
邊盞扭脖瞧了一眼,走過去給她開門。
“你可算是醒了,”錦姨神色一松,又悄悄告訴邊盞,“老爺這會子正發脾氣呢,還說要找人把你房間的門給拆掉。”
邊盞煩躁地皺了皺眉:“拆啊,讓他随便拆,反正我無所謂,大不了以後住學校宿舍。”
錦姨可不敢把她這使性子的話說給老爺子聽,隻催她快些收拾,早點下去吃飯。
邊盞抿唇道:“錦姨,我不去餐廳吃了,你讓珺姨把肉夾馍給我裝上兩個,我路上吃。”她昨天和珺姨說想吃肉夾馍,珺姨答應給她做。
錦姨連忙擺手:“老爺可沒許你這樣,你還是下去吃吧,省得惹他老人家發火。”
邊盞繃着下巴不語,又忽地想起一事:“上官輕绾今天在哪吃的早飯?”
錦姨愣了一下,不曉得邊盞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她頓了頓才開口:“和往常一樣,在小姐自己的房間......小姐現在已經出門了。”
邊盞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但親耳聽到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約莫過了十分鐘,邊盞拎着書包下了樓,餐廳那裡隻老爺子和靳聞舟在。
老爺子早就氣黑了臉,不等邊盞走近,就粗着嗓子厲聲訓斥。
邊盞絲毫不受影響,一口接一口地咬着肉夾馍,仿佛被罵的那個人不是她。
吃飽喝足之後,邊盞抽紙巾擦了擦嘴角,拉開椅子起了身:“我去上學了。”
老爺子瞪着眼,桌子拍得啪啪響:“趕緊給我滾!”
邊盞将背包甩在身上,出門去了。
因着起得太晚,最後緊趕慢趕邊盞還是遲到了,整整遲到了九分鐘,正好被宋兵衡拿來殺雞儆猴。
宋兵衡是一班空降的班主任,原來的班主任徐釜吃了老鄉送的毒菇,現在人躺進了ICU。
這宋兵衡之前是枟州一中的教導主任,操勞辛苦了大半輩子,今年才辦的退休,他都打算好了退休後的鄉下生活,養花,種菜,喂雞,釣魚,遛狗,喝茶,看書。待得煩了再約着朋友遊覽一番祖國的大好河山。誰料昨個大兒子的一通電話,将他所有的幻想和計劃全都打破。
宋兵衡沖着從後門進來的邊盞、靳聞舟伸手一指:“那倆遲到的,過來講台這邊站着。”
邊盞怔了一下,她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呢,柳辭煙就轉過頭來,朝她擠眉弄眼地做口型:新來的班主任,是個特古怪的老頭。
窺見柳辭煙的小動作,宋兵衡銳利的目光箭一般射了過來:“柳辭煙,你是打算陪他倆一起站嗎?”
柳辭煙心裡驚得一顫,這怪老頭怎麼剛一來就知道我叫什麼?怕當衆出糗,她不敢再亂晃了,乖乖坐直了身。
宋兵衡收回視線,繼續宣布他制定的班規,當他說到除中午放學和下午放學外,其他時間手機一律鎖進櫃子裡時,教室裡登時哀嚎一片。
有膽子大不服氣的男生,當衆質問道:“您的這條班規與校規不符,也顯得很不尊重我們。”
“我的班我說了算,受不了的抓緊時間調走,”宋兵衡冷笑着将記錄本扔在講台上,“我也不妨告訴你們,我一退休老頭可不怕被舉報,你們有能耐的大可以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要是能給我弄走,我一定謝謝他。”
餘下的班規還有不準染發,不準做美甲,不準奇裝異服,不準早戀,不準逃學翹課,不準随便請假等等......
一整節自由閱讀時間,全被宋兵衡的班規和說教占了去。
打下課鈴之前,宋兵衡還專門盯着他們将手機鎖進各自的櫃子裡。
宋兵衡一離開教室,學生們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瘋狂地吐槽和蛐蛐他。
結束罰站的邊盞糟心地回了座位:“真是邪了門了,我怎麼就和怪老頭對上了呢?”
柳辭煙也發愁得直歎氣:“我爸媽恐怕不會動用家裡的關系幫我調班,當初他們是想讓我報考枟州一中的,說那邊的校風好,校紀嚴,保送率高,是我耍性子和他們大鬧了一場才來了藤鼎……現在他們肯定不願意管我了。”
“我也走不了,”邊盞冷笑一聲,“家裡的老古闆巴不得學校能往死裡管我。”
柳辭煙蔫蔫地趴在桌上:“一想到要在宋老頭的眼皮底下受三年罪,我就不想活了。”
邊盞擡手拍了拍柳辭煙的肩膀:“想開點吧,我可比你慘多了。”她告訴柳辭煙今早因為起晚了被老古闆劈頭蓋臉好一頓罵,還說老古闆打算找人把她房間的門給拆了。
柳辭煙聽完笑得花枝亂顫:“有被安慰到。”
中午放了學,班裡的很多學生開始急吼吼地給家裡打電話,想讓家裡托關系轉去别的班。
邊盞知道自己轉班無望,幹脆把這件事抛到九霄雲外,喊着柳辭煙去食堂大吃特吃了一頓。
柳辭煙小鳥胃,隻吃了一個花卷,一份素炒西蘭花。
邊盞扒拉了一碗冒尖的米飯感覺沒飽,又去買了兩個饅頭,給柳辭煙看傻了。
“吃得完嗎?你也不怕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