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邊盞起了個大早。
她和陳清幾乎是前後腳進的教室,靳聞舟等在走廊外面。
邊盞走到陳清的座位旁,從書包裡拿出眼鏡盒遞給她。
陳清整個人都愣住了。
邊盞将眼鏡盒擱在了陳清的習題冊上:“你左眼470度,右眼510度,輕度散光?”
陳清點了點頭。
邊盞示意道:“先湊合用兩天,等周五放了假,我帶你去店裡精調。”
陳清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單詞本,對于邊盞的好心,她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邊盞彎唇笑了下:“不是白送你的,我隻是用零花錢先幫你墊上,等你啥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給我。”
陳清神情一松,她輕輕問了句:“多少錢?”
邊盞:“五百三。”實際上花了一千八,枟州是個高物價的城市,啥玩意都貴。
怕陳清不相信,邊盞還胡謅了一句:“那眼鏡店是我一個親戚開的,她隻收了我成本價。”
陳清沒懷疑邊盞撒謊,她小聲和邊盞道了謝。
邊盞擺擺手回了座位。
中午,邊盞和柳辭煙去了二食堂,那邊有許多特色小吃。
邊盞要了一碗紅油抄手,一籠水晶蝦餃,柳辭煙要了一份蟹黃面,她飯量小,知道自己吃不完,動筷前先撥了半份給邊盞。
邊盞全給解決了,一點沒浪費。
柳辭煙單手托着腮:“你這樣吃下去,會不會變胖啊?”
邊盞:“不會,我天天晚上都有練功,還經常跑步,遊泳。”
柳辭煙突然好奇道:“那你一般什麼時間寫學校作業?”
邊盞挑着眉笑:“猜猜看。”
柳辭煙連續說了好幾個時間點,都沒中:“哎呀,不猜了,你直接告訴我。”
邊盞刻意壓低了嗓:“我根本不寫作業。”
“但你天天都交作業……”話說了一半,柳辭煙猛地明白過來了,“你别告訴我,是小跟班替你寫的?”
邊盞打了個響指:“聰明。”
柳辭煙:“這事太容易露餡了,等哪天被宋兵衡逮到了,有你倆好果子吃。”
邊盞倒是蠻淡定的:“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邊盞還補了一句:“一時半會的應該發現不了……靳聞舟模仿我的狗刨字模仿得可像了,不仔細看是瞧不出來的。”
柳辭煙啧了聲:“他還挺能耐。”
午飯後,倆人回了學生公寓。
一進了寝室,邊盞就聽到徐夢佳大着嘴巴嚷嚷中午傅邢楓掀了陳清的餐盤。
邊盞皺了皺眉,湊過去問徐夢佳具體情況。
王弋詩比徐夢佳更藏不住話,一股腦地全秃噜出來了:“王淮瑞瞧見陳清在一樓吃飯,他嘴賤故意挑事告訴了傅邢楓,說瞅見昨天踩他籃球鞋的丫頭了,傅邢楓便過去找陳清的麻煩,将餐盤掀了,還當衆奚落她,罵了幾句髒話。”
邊盞惱怒得不行,扭身就要往外跑,蘭婧妍好心提醒她:“陳清沒去教室,回宿舍了。”
“好,我知道了。”邊盞先去找了柳辭煙。
柳辭煙聽到她要吃的,直接呆住了:“中午吃了那麼多,你還沒吃飽?”
邊盞:“幫别人要的,你那裡還有沒有吃的?沒有我去超市買。”
柳辭煙此時已經猜到了原因:“等我一下。”
柳辭煙去而複返:“這是我姐今天早上給我的藍莓芝士蛋糕,我還沒吃,你拿去給陳清吧。”
邊盞面上一頓,話到了嘴角又轉了個彎:“你還有姐姐?我還以為你是獨生女。”
柳辭煙:“不是獨生女,但我倆年齡相差挺大的,她比我大十三歲,已經工作了,也不住家裡,隻偶爾回來一趟。”
邊盞點了點頭,然後和柳辭煙示意,自己要去找陳清。
寄宿生和他們走讀生不在一棟樓,她在C棟,陳清在E棟。
她一路跑着去了陳清的宿舍,結果陳清不在。
她拎着小蛋糕,在走道裡思索着陳清會去哪。
衛柔恰巧走過來,和她打了個招呼。
邊盞問她:“你知不知道陳清去哪了?”
“我想她應該是去東操場了,”衛柔又忽地提了一嘴,“陳清住的是混合宿舍,她室友基本都是二班的。”
二班是傅邢楓所在的班,邊盞明白衛柔這是在委婉地提示她,陳清被宿舍裡的人孤立排擠了。
邊盞和衛柔道了謝,去了東操場,在東操場的看台,她果然看見了陳清。
陳清捧着書發呆,連靠近的腳步聲都沒發現。
直到邊盞挨着她坐下,她才從難過的情緒裡醒了神,并下意識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邊盞從兜裡掏出紙巾遞給她。
“謝謝。”陳清啞着嗓子道。
邊盞笑着和她分享:“這個藍莓芝士蛋糕,柳辭煙說很好吃,你嘗嘗。”
陳清攥着皺巴巴的紙巾,搖了搖頭。
邊盞兀自打開包裝盒,拿出小勺,挖了一口。
“真的很好吃,沒騙你,快嘗嘗。”邊盞另給她拿了一個勺。
陳清僵着手,接了過來,但她隻吃了幾小口就開始掉淚。
邊盞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回宿舍睡午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