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就是他嗎?要下去找他嗎?”
不,他是誰?我不認識。
我隻看了一眼就作出決定:“用不上了,我們去做任務。”
“……哦。”他們也察言觀色,乖乖應答了,隻有亂歪了歪頭,朝下方露出一個有些惡劣的憐憫的笑。
“亂,你想下去嗎?”
“欸!?”他被驚了一跳,迅速否定地擺手,“當然沒有啦!主人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他說完,對我俏皮地敬了個禮,吐了吐舌頭。
我定定看着下方沒有說話,内心染上一層淺淡的陰翳。
突然的男聲插入,打斷了我的思緒:“那就走吧。”
是源清麿。他走近了些,看了看下方,又認真地看了過來:“不高興的話就不要再呆在這裡了,我們陪主人一起找别的事情做。水心子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打刀故作高深:“啊?那,咳……那當然。”他總想在我面前裝深沉幹什麼,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嗎。
一直未出聲的太郎太刀也笑了:“是啊,主人,隻要順其自然做想做的事就好。我們不管做什麼都可以的。”親愛的日記,我說過,我喜歡太郎太刀這樣穩重的刀劍,雖然在禮宮那裡出了岔子,但那是意外不是嗎?其他時候這位都頗為可靠,與外表完全符合,不愧是大太刀。
高塔上,刀劍和我面對面站着,發絲和衣擺向同一個方向舞動翻飛。我才發現他們幾位臉色不見郁卒,竟是帶着點笑意的。
我無法确定他們是否是在安慰我,因為本丸的刀劍沒對我釋放過這種信号,于是注視着他們的目光也帶了點探究的意思。很新奇,但我不讨厭這種感覺,親愛的日記。
我也笑了,“你們說的也是。”把煩惱都抛下吧。
我是這樣想的,于是轉過身,打算帶他們離開。阿葉先生就在此刻似有所感地大喊出聲:“■■——你在哪裡?我知道你肯定到了是吧?快來救我啊不要抛下我不管啊——求你了把我帶走吧——快來接我走嘛~不許走!走了我一定會生氣的啊我說真的!”
他淚流滿面:“我真的沒想到有這麼多人!不出來肯定是生氣了吧啊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臨時被拉到前線幫忙……嗚哇不要擠……你等了很久吧我真是的……到前線後就被許多人注意到了啊!”
“……”
我收回了剛邁出去的腳步,也不着急,就那樣從塔頂向下觀察了他幾秒,确定阿葉先生并非有意,加上他表現出的抛棄形象的誠懇态度(幸好帶了相機,可以抓拍幾張留下他的黑曆史),就幫他一次吧。
刀劍們看出了我的态度,安靜地等待安排。沒再拖延時間,政府還有會議要開,我直接點了源清麿和水心子出列,“你們也聽到了,去幫楚先生一把。”
打刀了然:“其他人呢?他身邊還有副官什麼的。”
“是啊,被擠得好狼狽。”
“先不用管,隻帶楚先生一人就好。”其它幾位畢竟不是人群的目标,人群很快會散,那時他們再離開即可。
“明白了,主人。”
“那就去做吧,我會幫你們的。”
兩位付喪神對視一眼,同時從塔頂縱身一躍,衣袖翻飛,直直向下方墜去。
我向下方伸出左手,手指張開釋放出一道靈力,靈力以破竹之勢向人群席卷,掀起一陣凜冽的寒流。寒流夾雜着霜雪,将狂熱的人群向後平推,在人群此起彼伏的驚叫聲裡迅速開辟出一條通道。寒流飛速蔓延,在即将到達楚葉頭頂時,兩振化作本體的刀劍驟然從冰雪裡顯現,在人群的驚呼中沐浴着霜雪化作兩位俊秀的青年。
“什麼情況?”
“敵……敵襲!?”
有政府人員目瞪口呆:“不,不是,那是……源清麿!?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付喪神!?”
他們未理會周圍的各種人聲,極為果斷,一左一右架住阿葉先生的肩膀将他向上抽離出來,某位主人公也早有準備(他的眼睛亮得,從我的位置都能隐約看到了),潇灑轉身,笑眯眯地比了個手勢向衆人告别,然後和兩振刀劍一起踏過風雪,幾個縱躍,輕輕松松地消失在了人群的視野中。
不過瞬息之間,三人已經重新站在了高塔頂上。我自覺完成了計劃之事,從剛調整好的傳送設備上抽身,打算叫所有人過來準備離開,隻是,還未看一眼久别之人的面容,計劃好的話也沒說出口,一道殘影就已經闖過了刀劍們圍起的圈子抱了上來,發出了青春期少女般欣喜若狂的感歎:“嗚哇——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視野被男人垂下的頭發擋住,看不清他的側臉,思緒完全被打斷,我茫然地眨了眨眼,慢了半拍才找回語言功能,手指不自覺動了動,“……啊,好久不見。”
然後給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