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要讓他們好好亂上一亂，再請他回去鎮場才好呢。那時候，倒讓幾個年輕崽……主子瞧瞧，老爺為何看重他；曾府裡沒了他高升，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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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得意着，肚子卻叽咕叫了起來。

他不由又惱了，憑他們怎麼亂，都這時辰了，總該着人送飯來！真是閻王不在，小鬼便作妖。看他回府後，不好好給他們松松肉皮！

曾府裡，下人将要送去縣衙的祭奠之物備好了。邵夫人的陪房許嬷嬷檢看過，又指了指桌上的兩個食盒，讓人一并送了去。

“蓮生，你真不去看看？”邵夫人的眼睛還紅着，說話有氣無力，“你倒是個硬心腸的，家裡一老一小都在縣衙，倒忍得住一眼都不去看。”

許嬷嬷苦笑了下，歎道：“夫人您是知道的，若依我的，讓孩子早點吃些苦頭，又何至于有今日之禍？

怪隻怪，他平日裡惹禍生事，他爹從不問該不該，隻問赢沒赢。我幾番想請老爺做主，可老爺本就待下極寬，素日也偏寵他爺倆，總說什麼，‘小孩子哪裡不打架？他們年輕的時候，隻怕比他打得還厲害些呢，等大了就好了。’又說什麼，‘老實孩子才沒出息呢’……”

徐嬷嬷自知走了嘴，看了夫人一眼，忙又轉道：“仲兒小時候，那是多好的孩子……生生給那糊塗爹給誤了。”

想起兒子幼時模樣，她心内一酸，忙擡手抹了抹，硬起心腸道：“若去看了，疼也不是，訓也不是，倒不如這樣眼不見為淨。隻望他就此長一回記性，都改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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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高升的謀算，洗墨恨恨地高聲罵起來：“這個老奸貨！敢拿他那死鬼老爺來給兒子作筏子，逼我們公子，看我不撕了他！”

說着，便要往外沖去。

周冶一個眼神，侍劍伸劍一擋，洗墨左沖右突，隻是出不去。

“瞧你那急猴樣！”周冶笑着，讓他坐下，才道，“他有死鬼主子當筏子，我還有他那傻兒子當起子呢。我就要用他這根寶貝獨苗，撬開他那張老嘴。”

“高升這等老成奸滑的奴才，大聲嚷嚷曾樊有仇，拉盧府下水，又對背後詳情隻字不吐，就是等我坐不住，主動去做交易。他才好擡價呢。可我偏要晾着他，看誰先坐不住。”

周冶往後一仰，雙腿往腳凳上一放，胸有成竹地道，“老子夠奸滑，但那兒子卻嫩。等他吃夠了苦頭，就容易說話了。”

*

霍家案卷遲遲沒送來。滌硯見公子等得煩，便親自去催拿，結果一去竟也不回。

周冶閑來無事，便問洗墨：“你今日探回了那高升的底，算有點長進。我倒要再考考你。”

洗墨頭一揚：“公子盡管說。”

周冶道：“這曾家和……霍家是怎麼作的親？”

“原來是這。”

“那你是知不知道。”

“一些些吧。”洗墨得意道，“這霍家也是綏陵鄉宦，跟城中的官員富戶多有往來。那霍家夫人鄭氏和曾家夫人邵氏是同鄉，就更親熱些。幾家的孩子常在一處玩耍，算是青梅竹馬。

當時的縣令，也就是如今的安州刺史孫秉孫大人保了媒，給兩家說了親。說是曾大人的婚事，當初也是這孫大人保的媒。”

周冶笑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倒是樁好親事。難怪這曾二公子念念不忘，癡心不改。”

“可不是！聽說那霍家小姐當年就極出挑，跟隔壁梁家小姐一起，人稱鏡月雙姝呢。”洗墨不由神往道，“看梁夫人如今的風華，那霍家小姐定然差不了。要說起這……倒真可能是那位盧家小姐？”

“公子！”洗墨見周冶出了神，在他眼前搖了搖手。

周冶回過神來：“行，算你還有點用處。”

洗墨失望：“就這樣？”

就沒點賞銀？

周冶擡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好打探，日後有你的好！”

說着，又想起來道，“對了，你去看看滌硯怎麼回事，可别連你也一去不回了。”

洗墨“哦”了一聲，不情願地蹭着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