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胸口,覺得心髒跳得有些快。藍湛剛才那模樣太過真誠,都好像……要跟人求婚似的,吓得他都不敢呼吸了。真要命!
眼神瞟過去,看到藍忘機還特别真誠的樣子,魏無羨覺得需要給個回應:“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就同意養好傷再走了?
不對,那到底是什麼藥?喝了能鬼迷心竅的??
藍忘機拿了碗出去,魏無羨忙叫:“喂!”
魏嬰道:“怎麼?”
魏無羨道:“你跟藍湛,十六年後?”
魏嬰的聲音,肉麻得讓他差點起雞皮疙瘩,“關系好到讓你想象不到。”
……
…………
好吧,十六年過去,自己依舊那麼不要臉。
不過,既然是能經曆這麼多年考驗的“關系好”,大概确實可以多信任他一些。
等藍忘機回來,魏嬰也抄完了那本書,他伸個懶腰,道:“含光君,謝謝你幫我借出這本書,我得走了。”
藍忘機道:“你要去哪裡?”
魏嬰一指榻上:“你要留他在這裡養傷,隻好我去亂葬崗幫他看下場子了。放心,不會打着藍氏旗号作壞事的。”
藍忘機目色一沉:“你能進亂葬崗?”
魏嬰慢悠悠地收着抄好的書:“含光君,十六年能發生很多事,你确定要一一追究?”
忽然,魏無羨道:“喂!”
魏嬰道:“怎麼?要我帶話?”
魏無羨問他:“你還是要回去的吧?”
魏嬰道:“當然啦。好在含光君借了我這本書,陣法的難題都不成問題,幫大忙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也想快點,但現在不行。我還缺材料。”
“好弄麼?”
“看運氣。”
一聽就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魏無羨表示知道了:“哦,需要幫忙盡管說。”
魏嬰點頭:“放心,不會跟你客氣。”
藍忘機忽道:“我送你。”
姑蘇藍氏有宵禁,但兩人誰也沒提,極有默契的走到一處圍牆邊,魏嬰道:“藍二公子,你要跟我說什麼?”
藍忘機說話做事從不拐彎抹角,這時也直接問:“你到底是誰?”
魏嬰看他:“你懷疑我?”
暗夜中,藍忘機眼眸清透、卻不失銳利:“你有所隐瞞。即便跨越時間之事屬實,你在十六年後,也不可能拿到我的玉令。”
魏嬰卻笑了:“話不要說得這麼死哦!藍湛,你叔父都不問了,你還審我這個幹嘛?難道你懷疑我偷的?可這玉令要是偷的,我為何還自投羅網來你們藍氏?”
這确實是最難解之事。其實三枚玉令湊一起時,他們就信了跨越時間的說法。隻是對魏遠道這個人疑慮重重。
藍忘機定定看着他:“你身為藍氏門人,卻與魏無羨關系密切,甚至你的鬼道修為非同小可。藍氏怎會将你收入門中?”
魏嬰還是笑:“都說不要那麼古闆嘛!今日的姑蘇藍氏不能接受鬼道,并不意味着十六年後的姑蘇藍氏也不接受。今日的魏無羨人人喊打,焉知十六年後,他不會又成為各大世家的座上賓?”
“……真有此事?”
“千真萬确,我絕不騙你。”夜風中,魏嬰的聲音有種讓人無法懷疑的虔誠的笃定。
藍忘機很想細問發生了什麼,最後,卻隻問:“你對魏嬰……共情了什麼?”
這才是最讓他在意的。
其實魏無羨睡着時,他也問過。魏嬰的回答是“你可以問魏無羨。”
他雖有不安,可絕沒想到魏無羨醒來後,明顯對這個魏遠道極為信賴,那種信賴……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雖然,這個魏遠道還幫他說過話,但總覺得,他倆交談時自己就是個局外人。
魏無羨還那樣自然地把他倆劃成了“我們”,靈劍都給他用,甚至都将亂葬崗全部托付!這是怎樣望塵莫及的信任!
不得不說引發了他強烈的危機感。
年輕藍忘機的這種心思,根本瞞不過魏嬰。
他立刻表态:“放心,我對他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對我也如此!”
藍忘機追問:“你跟他何時相識的?”
難得見他這樣死纏爛打,魏嬰有點想逗:“你猜?”
這語調太不莊重,藍忘機面色剛沉下去,就聽他繼續道:“你怎麼不問我,你跟魏無羨怎麼樣了?藍湛呀,你以為我為什麼沒堅持帶他走?如果我說,十六年後你們已經是道侶了,你這會兒……敢不敢回去示愛?”
他比了比靜室的方向,回過頭時,發現藍忘機的耳垂,簡直紅到滴血。
就是有一爐丹藥在胸腔炸開,都不可能給藍忘機如此大的沖擊。
他……和魏無羨……道侶?
是他想的那樣嗎?
就連往昔最美的夢裡,他都不敢夢到這個!
他真的有……跟魏無羨結道的一天?
心髒在胸腔中跳得飛快,他想再确認下,卻突然很怕魏嬰說這是個玩笑。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魏嬰靠近來,幾乎快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比起這個……你難道就沒發覺,我對你才是情有獨鐘,神魂颠倒麼!”
響亮的笑聲未絕,人已翻出了牆外。
過了許久,藍忘機才意識到,他好像……被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