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000事件發生後,嚴真就每天自由自在、快快樂樂,再也沒有某個系統會壓榨他美好的休閑時光了,而且某個系統還給他自動叫好聽的聲音,他覺得他這就是農民兵一朝起義,扶雲直上大寶座。
在他沒日沒夜追完那七季探案劇後,他終于又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愛人陳蔺,他低頭看着腳邊跪着顫抖着叫喚的陳蔺,發現了事情的不正常,怎麼陳蔺把自己搞得像個變态一樣?他踹了陳蔺一腳,把他身上的東西都扒拉了下去,疑惑地問了他一句:“你幹什麼呢?”
陳蔺喘息着滿臉都是淚,嚴真拿紙又給他擦了擦,又問了一句:“你沒别的事了?你擱這瞎玩什麼呢?”
陳蔺擡眼看了看一臉不耐煩的嚴真,張口喊了一聲:“主人。”
“卧槽!”嚴真一個激靈,重重踹了陳蔺一腳,大罵道:“你他媽的喊什麼呢草!真髒啊你個變态!”
陳蔺低着頭晃了一下,又擡頭喊了一聲:“主人。”
“……???你有病吧?你吃點藥吧草!”嚴真抱着頭在原地轉了幾圈,草!他就是看了看他喜歡的電視劇,怎麼回過神來陳蔺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草!發生了什麼啊草!他明明記得上次他就是喝多了啊,也沒幹什麼吧,他沉迷電視劇,他還以為陳蔺這幾天沉迷這種工具呢草!怎麼回事啊草!主人是什麼惡心的東西啊草!
他又咬着指甲看了看地上的陳蔺,踢了踢他的腿,心虛地說:“你起來,坐沙發上。”
陳蔺低眉垂眼照做,待陳蔺一坐定,嚴真直接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腿滑跪加大哭,同時口中大喊:“哥!哥啊!你怎麼了啊哥!我就追了個劇啊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哥!哥你别吓我啊哥!哥我害怕啊哥!哥你還好嗎哥!”
陳蔺單手鉗住他的臉,挑挑眉,勾勾唇,意味不明地說:“怎麼?又喊起哥了?想角色扮演了?不把我當仇人玩了?”
“……”我靠啊這都是什麼危險理論啊草!嚴真一句話也想不出來怎麼給自己開脫了,草!電視劇害他啊草!酒害他啊草!嚴真的文化素養完全窮盡了,他一口叼住了他哥的小陳蔺,學着他哥的理論要把自己也變成狗,可他哥并不接受,他哥使勁推開了他的頭,看着他哥陰沉沉的臉,他吓哭了,他又開始使勁扇自己的耳光,可就扇了一個他哥就又止住了他,他現在兩隻手腕都在他哥手裡,他想了想,張口可憐兮兮地也喊了一聲:“主人。”
他哥又挑挑眉,冷冷地問:“怎麼?你怎麼也當狗了?”
嚴真哭得更狠了,他又可憐兮兮地說:“哥,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看電視劇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對不起哥,你打我吧,你上我吧,你玩我吧,對不起哥嗚嗚嗚嗚嗚嗚。”
他哥冷笑一聲,嘲諷地說道:“怎麼?你喝多了?不記得了?”
嚴真眨眨眼,吸了口氣,又哭得更厲害了,他無比慫地說:“對不起哥,我以後一滴酒都不喝了,我以後一集電視劇都不看了,對不起哥,發生什麼了啊哥?哥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哥嗚嗚嗚嗚嗚嗚。”
“呵。”他哥又冷笑一聲,後又翹起腿,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淡淡地說:“也沒什麼,就跟你聊了聊000而已。”
“……”啊?啊?啊?草啊!草啊!他上次提過不是沒多說嗎?草啊!他以為他哥完全就是随口一謅碰巧十環啊草!以他喝醉酒後的性格完全不會幹出什麼好事啊草!嚴真迅速把自己褲子一脫,撿起地上的工具又都戴在了自己身上,他把遙控器又遞給他哥,小心翼翼地跟他哥說:“哥,你玩我吧,你消消氣,氣壞了對身體不好啊哥。”
可是他哥不接,他哥又嘲諷一笑,冷冷地對他說:“怎麼?不就是區區的神經刺激嗎?你也感興趣了?你不是嫌惡心嫌髒嗎?”
“……”草啊!他該說什麼拯救自己啊草!冷靜!冷靜!冷靜!用大腦思考!大腦!大腦!大腦!但是他根本無法冷靜,他又開始大哭:“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哥啊!對不起啊哥!嗚嗚嗚嗚嗚嗚”
他哥又神色恐怖地捏住他的臉,冷冷地說:“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回來是想來玩我啊?怎麼?堂堂一個主系統,為你放下尊嚴和廉恥,在你面前放浪形骸,像一條狗一樣,好玩嗎?”
嚴真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吓得一動都不敢動。
“怎麼?這麼能說,現在不會說了?”陳蔺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嚴真深吸了一口氣,他委委屈屈地說:“哥,喝醉後的我,跟我不一樣,我也不能控制自己,醒來後也什麼都不記得,那天的電視劇太好看了,我就一不小心,喝多了。”唉:-(,他的命苦啊。
“哦?怎麼不一樣?”陳蔺又擡了擡嚴真的頭。
“呃,我也不是太清楚,就是可能會比較瘋狂吧?”
“是嗎?怎麼瘋狂了?”
“我……我曾經醒來後發現自己家裡滿屋子血,渾身是傷,我可能……有點神經病。”嚴真低垂着眼完全不敢看他哥。
“呵,是嗎?可你一開始挺正常的。”
“有個緩沖期吧,等酒勁一上來,我就可能會發瘋了……哥,我沒傷害你吧?”嚴真偷瞟了他哥一眼,發現他哥還是很吓人,抖了抖身子決定絕對不亂看了。
“沒有,你隻是在陽台上幹了我一夜,澆了我滿身酒,再讓我戴着你身上這些東西叫了幾個小時并且言語侮辱了我而已。”陳蔺很平淡地說。
“——”!!!!!!!!!
陳蔺又擡了擡他的頭,“怎麼?害怕了?你之前不是很狂妄嗎?說你嚴真的命真苦被我們這群鲨臂折磨,說你不甘心獨自背負仇恨要來玩我,說我太賤不要臉沒有自尊毫無廉恥,說你自己一個人沒意思在哪過不是過不如把我這個仇人當狗玩,怎麼?你就沒一點印象啊?”
“……”完了,徹底完蛋,嚴真把自己手都扣出血了,也沒冷靜下來想好解決對措,他又低下頭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咬了咬自己的掌心,但都無濟于事,他根本無法冷靜,他又猛地咬了下自己的舌頭,吞了幾口血才覺得鎮靜了一些,但是他還是想不出怎麼解決現在的問題,草!他要瘋了!
他又逃一樣地逃到廚房拿起刀給自己手臂上放了點血,看着血從身體中汩汩流出再流入水槽流進下水道,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冷靜,他想這件事情不是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他哥這麼愛他一定不會不要他,但是他在他哥那裡早就有嚴重的信任問題,他再怎麼解釋,他哥真不一定能信他說的話,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他喝醉酒後一定也說了自己不愛他哥,因為愛上他哥他們就會一起死,他醉酒後不可能不提,這是真事,他真不愛他哥,他很努力了,可他還是不愛他哥,他根本就不會愛。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一個人卻并不會愛另一個人,感情付出完全不對等,那幾乎将自己所有感情都付出給他的他哥,在經過他那般羞辱和對待後,還會愛他嗎?還會要他嗎?
嚴真又給自己劃深些放了點血,告訴自己沒關系,就算他哥不要他,他如果緩不過來也可以這樣放血,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如果情緒沒有盡頭,那血總得有吧,總會結束的,嚴真一點都不怕死,他覺得死亡簡單又美好,是一種永眠,沒什麼可怕的,就這樣,很好。
嚴真又放了一會兒,等自己完全冷靜下來就點了幾個穴道給自己止了血,在水下沖了沖,沖得幹幹淨淨了又拿紙巾擦好,放下衣袖深呼吸了幾下,又洗了把臉擦了擦水,面色如常,步履輕盈地走到他哥面前跪下,他低着頭一言不發,他覺得他自己現在說什麼話他哥都不會信了,他根本就不會愛,他一直在騙他哥,他哥想要怎麼審判他,他就靜靜地等着就好。
空氣中彌漫着很濃重的血腥味,陳蔺看着腳邊跪在地上神色如常又跟沒事人一樣的嚴真,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果然便有細微的紅色暈出,他用的力氣不小,可嚴真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疼似的,他撸起他的袖子,讓那處又長又深幾乎遍布他整個左臂的傷痕露出,傷口的邊沿已經浮腫泛着白色,傷口開裂并未愈合,隻是有絲絲血迹滲出,他并沒有治他的傷,他把他的袖子放下來,很平靜地問他:“你這是要尋求我的原諒,再接着玩弄我這個仇人嗎?”
嚴真搖了搖頭,他低着頭說:“哥可以懲罰我,我會很乖的,哥也可以丢掉我,我不會煩哥的。”
“是嗎?我該怎麼懲罰你啊?”陳蔺的聲音依然很平靜。
“哥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嚴真始終沒有擡頭。
“哦?你就沒什麼推薦嗎?”
“哥可以把我對你做過的事情都變本加厲地對我再做一遍,哥可以狠狠地打我,把我打殘打廢,哥可以把我關在籠子裡讓我隻能學狗叫。”
“呵,那我要是想丢掉你呢?”
“我會消失的,我會永遠都不再來煩哥的。”嚴真的聲音也如常那般。
“哦,你不愛我,你消失我豈不是正遂你意了嗎?”
嚴真又搖了搖頭,“我不想離開哥,但哥如果要我走,我不會煩哥的。”
“是嗎?那你得怎麼調節得過來啊?得放多少血啊?是你的情緒先平複,還是你的血先耗盡啊?”
嚴真沒有立刻回,他也不知道,他覺得他不想離開他哥,他可能得放好多血才能緩過來,但他也确實不愛他哥,血放多了可能總能平複好他自己的情緒,所以他又低着頭說:“應該很快就會好吧。”
“呵,是嗎?那你要是死了呢?”
“沒關系,我不怕死。”
“你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疼嗎?”
“我不怕疼。”
“那你怕什麼?還有什麼是你怕的?”
“我……”怕哥會不要我。
陳蔺看着眼前不吭聲的青年,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無數遍不要亂想不要推測不要當什麼狗屁腦補大帝,但他還是問了一句:“嚴真,你懂什麼是愛嗎?”
嚴真搖了搖頭,他不懂。
陳蔺又問:“你會愛嗎?”
嚴真又搖了搖頭,他不會。
“呵,那你為什麼說你愛我?”
嚴真張了張嘴,還是說了出來:“我騙哥的。”
“為什麼?”陳蔺問得很平靜。
“我想跟哥在一起,就騙了哥說我愛哥。”
“你為什麼想和我在一起?”陳蔺依然很平靜地在問。
嚴真搖了搖頭,又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陳蔺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他又問:“你喝醉酒後,會偏激、瘋狂,會有許多情緒都無處安放,所以會把自己割得滿身是血,是嗎?”
嚴真又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他完全不會記得醉酒後發生了什麼,他其實完全不清楚自己醉酒後的狀态,他也不怎麼會讓自己喝醉。
“你恨過我嗎?”陳蔺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