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不用擔心，他沒有死，他一直在，如果你想，我們都會愛你，好嗎？不哭了，好嗎？”
“什麼？”陳蔺帶着哭腔問他。
“唉，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他，我沒有殺他，我隻是暫時封閉了他，如果你想要他出來，他可以随時出來，隻不過他沒有記憶，你需要跟他解釋，喝醉酒就是最好的理由，好嗎？不用怕，我知道你們很相愛，我會努力幫你們相處的，好嗎？”
陳蔺聽後哭得更狠了，嚴真隻能把他抱到浴室去洗臉，邊洗還邊安慰說：“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你們會幸福的，相信我好嗎？嗯？不要哭了，深呼吸，好嗎？會過去的，會好的，嗯？好了好了，不哭了……”
陳蔺努力平複自己，他跟嚴真說：“就是因為你總這樣哄我，我才愛上你的，你要負責！”
嚴真摸摸他的頭，說了一聲：“嗯。”
“你肯定早就愛上我了，你就是不承認，你就是笨，我都知道，我愛的人是你，你也愛我，相愛的人是我們，跟副人格沒任何關系！”
“嗯。”
“那我現在問你，你愛我嗎？”陳蔺問他。
嚴真沉默了一會兒，他看着陳蔺的眼睛說：“我不愛你，但我會愛你，所以我愛你。”
陳蔺笑了，他每次聽這句話都覺得特别搞笑，他覺得自己特别慘，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懂愛的人，現在得到了這個人，卻連說慘的資格也沒了，簡直太慘了！慘爆了！
嚴真吻了吻陳蔺的額頭，他說：“别擔心，你會幸福的，相信我好嗎？”
“我不信。”陳蔺嘴一撇就開始犟了，他覺得遇上嚴真就是他的劫難，嚴真也這樣說過他，他們都是對方的劫難，簡直就是孽緣。
“好了，不鬧了，你還想做嗎？如果不做了就洗洗睡吧？好嗎？”嚴真問他。
“為什麼？”陳蔺瞪他。
“嗯？”
“憑什麼你想怎樣就怎樣？你來上我！把我上哭上暈！”
“你會難受的，不要這樣，好嗎？對你自己好點，好嗎？”嚴真摸了摸陳蔺的頭。
“我不是都說了我不難受嗎？”陳蔺又哭了，嚴真緊緊地抱住了他，親了親他又說：“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不用這樣的，好嗎？不要為了我而傷害自己，好嗎？你要先愛自己，先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都不知道哪個是你。”陳蔺哭着說。
“你可以問我，我會告訴你的，好嗎？不哭了，我會讓你明白的，好嗎？”
“我不信你，我不相信你，你肯定又編，又騙，你就是想逼我離開，你就是想要我愛你的副人格，我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就是可憐我嗚嗚嗚嗚，我不需要你可憐，你走吧，我也不需要愛，誰沒誰不能活？該咋過還咋過，咱們一拍兩散，各自安好，互相給對方留個體面，我給你綁個新系統，你别傳我謠言，金風玉露一相逢，咱倆還能偶爾做一做，怎麼樣？這樣多好？”
嚴真歎了口氣，幫陳蔺擦了擦淚，他說：“好了陳蔺，我也不懂愛，你教教我好嗎？你把我教會了，我就也隻愛你了，好嗎？”
“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教你！我都教你一次了，我都跟你說了，你對我的感情就是愛，我能感覺出來，我懂，我懂愛，我是懂王，你他媽就是個鲨臂，你什麼都不懂，你跟你的副人格差不多，你們都是大鲨臂，我是最鲨臂的，我他媽一下子惹了倆鲨臂，我真是草尼瑪了你個鲨臂嚴真！垃圾！神經病！草！”
嚴真抱緊陳蔺，又親了親他，拍着他的背哄他：“好了好了，我是鲨臂，我們都是鲨臂，好了不哭了，辛苦寶貝再教教我好嗎？我會努力愛你的，好嗎？”
“你怎麼愛我？你他媽根本就不懂愛！”
嚴真又親了親他，“可是你懂啊，你是老師，是教育家，有獎有證上過學，教教我好嗎？”
“離吧，我不想教，我夠了！”陳蔺扭過了頭。
“真的嗎？”嚴真問他。
“真的！”陳蔺回得很堅定。
“唉。”嚴真又歎了口氣，他站起身去花灑下簡單清洗了身體，收拾好後又穿了套衣服，他整裝待發，站在浴缸裡陳蔺的面前，他說：“最後一招是000，我真的就是想和你坦白，我會離開，如果你想再找他，你可以來找我，我不會殺他的，你照顧好自己，我走了。”說完他轉頭就要走，可陳蔺突然沖過來把他摁在了牆上，他惡狠狠地說：“你媽的嚴真，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家，我他媽的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事。”
嚴真看着他，又歎了一口氣，他說：“如果你要留，我就是你的人，我随你處置，如果你要我走，我絕不會煩你，現在，你仔細考慮清楚，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要你上我。”陳蔺說。
“……你總是不按我給你的答案做出選擇，你又腦補了什麼？”嚴真皺眉問他。
“呵，沒什麼，我隻是覺得你這個鲨臂肯定愛我愛得要死，但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如果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我将一切都告訴了你，你的知情權我已經全部交付于你，現在我身為你的愛人，也有義務努力去愛你，隻是陳蔺，你要冷靜下來，仔細考慮考慮，你到底愛的是誰？”
“你覺得呢？你覺得你的副人格有什麼優點啊？”陳蔺用膝蓋分開了嚴真的腿，他和嚴真貼得很緊很近。
“他單純、樂觀、可愛、活潑，也許你會喜歡他這些點，但兩個人相愛，不僅僅隻是因為優點，你們朝夕相處，你們會有很多火花讓你們相愛，也許别人覺得他的一些習慣是缺點，但你卻會覺得那很可愛，你隻要冷靜下來想一想，就能想到你和他的那些快樂時光，這并不難，陳蔺，冷靜下來，冷靜。”嚴真鎮靜地看着陳蔺，試圖安撫住他。
陳蔺卻冷笑一聲，他說：“可我不這麼覺得啊，我喜歡的是你，我喜歡你的沉穩與溫柔，我喜歡你的靜默與強勢，我喜歡你啊，嚴真，你應該知道吧？我說過我喜歡你的原因，是因為你的純粹，嚴真，你愛不愛我全都說出來了，我真栽你這了，你怎麼辦吧？啊？”
嚴真皺了皺眉，遲疑地問他：“你确定？”
陳蔺點了點頭，放開了他，他理了理衣袖，冷冷看着他說：“你是個聰明人，現在該你來冷靜分析了，現在由你來判斷，我愛的，到底是誰？”
“……那你愛他嗎？”嚴真問道。
“愛，我也愛他，因為他也是你，你和他就是一個人，如果隻有他，你不參與半分，我絕不會愛上他，但凡你參與了，我就一定會愛上他，因為我愛的人是你，我說過，我們大多時候都是沉默，我喜歡安靜，你喜歡沉默，我喜歡的人是你，你溫柔又體貼，強大又聰明，我愛的人是你，不是什麼單純活潑的他，你能懂嗎？啊？”
“嗯。”嚴真低着頭應了一聲。
“那個最冷漠的一層就是你吧？那個堡壘是你鎖上的吧？怎麼？當初被我發現的時候？你怎麼想的？怎麼還跟我道歉跟我做起來了？誰的意思啊？你的吧？那麼溫柔，他就是個鲨臂，他連什麼是爽都不懂，他能這麼會嗎？是你吧？啊？是你上了我吧？”
“嗯，我隻是幫你們解決問題，他不會處理這個。”
“呵，那他跟我做過嗎？跟我做的都是你嗎？啊？”
“嗯，他不會理解這種感覺，都是我來幫他，但是你已經教會了他，所以我就沒有再出來。”
“哦，這麼說，我如果教會他，你就不會出來見我了？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偷偷消失啊？啊？”
“嗯，我也在猶豫，我覺得你應該知曉所有情況，但是我也怕這會影響你們的關系，我以為你們深深相愛，并不會介意我的存在。”嚴真說。
“那可真是太不如你的意了，我們現在談崩了，你怎麼辦吧？”
“……我任憑你處置。”嚴真說。
……
兩人沉默了好久，這種沉默是如此熟悉，這是死一般的沉默。
陳蔺拉着嚴真去了客廳，把他摁在了沙發上，他說：“别動，我去換衣服。”
等陳蔺再回來，他看到嚴真很乖，他坐在那真的一動不動，他給兩人都倒了水，他用很冷靜地聲音說：“嚴真，我們談談吧。”
“嗯。”嚴真擡頭看他。
陳蔺喝了一口水，他說：“第一點，最重要的一點，你這麼強大，為什麼沒有鬥過他？那一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