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作夠了嗎?你到底想怎樣?離嗎?”嚴真睜着眼睛看他。
陳蔺猛地把他摁倒在床上,他摁着嚴真的肩膀,表情有些兇狠,他的膝蓋分開了嚴真的腿,一滴淚落到了嚴真的臉側,他說:“你就這麼看不起我?你還想考驗我什麼?我都不怕,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來吧,告訴我,你又給我準備什麼關卡了?啊?”
嚴真皺着眉,“你在說什麼?别鬧了好嗎?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睡覺,明白嗎?”
“我不明白!”陳蔺把他倆的衣服都脫光了,他自己坐了上去,但是他沒有動,他問嚴真:“你想怎麼做?”
嚴真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你自己玩吧。”就又閉上了眼睛。
陳蔺還是沒有動,他坐在嚴真身上哭了起來,這場哭泣雖然悄無聲息,但落在嚴真身上的淚滴卻震耳欲聾。
陳蔺在逼嚴真,二人都清清楚楚,陳蔺隻是想用他的眼淚,博取嚴真的關注,讓嚴真為他,再次突破底線。
陳蔺的淚不總是管用,但常常管用,這一次他很幸運,嚴真又自投羅網了,他坐起身抱着陳蔺擦了擦他的淚,又親了親他的唇,問他:“怎麼了?”
陳蔺沒有說話,他隻是看着嚴真哭,他面無表情,臉上的淚是如此突兀,卻又分外和諧,就像是山間的水流,清澈無聲,浸潤着頑石。
嚴真又幫他擦了擦淚,又親了親他,他說:“發生什麼了?你又想了什麼?告訴我,好嗎?讓我來解決,好嗎?”
“……”陳蔺保持了沉默。
嚴真又親了親他,他說:“我不自卑,不要擔心,好嗎?不用為我擔心,好嗎?”
“……”陳蔺依舊沒有說話。
“嚴肅認真,但是那不是我,相信我,那不是我,好嗎?”
“為什麼?”陳蔺問道。
嚴真抱緊了他,他說:“這隻是最初的我随便起的名字,它并沒有特殊的含義,不用在意它,我并不自卑,也并不厭棄自己,我也愛我自己,相信我,好嗎?”
“那你為什麼覺得你自己不會愛?”陳蔺又問。
嚴真親了親陳蔺,他看着陳蔺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會愛,我懂愛,我愛你,相信我,好嗎?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我會讓你幸福的,相信我,好嗎?”
“那你說什麼是愛?”
嚴真又吻了吻陳蔺的唇,他說:“愛是一個動詞,我會努力用動詞做出行動,我會愛你的,好嗎?”
“那你說你為什麼愛我?”
“因為你就是你,陳蔺,你不是别人也不是别的系統,因為你就是你,所以我愛你。”
“那你說我為什麼愛你?”
嚴真又親了親陳蔺,“同樣如此,我們都不可替代,我們隻因為是我們自己,所以我們才會愛對方。”
“那我到底有沒有赢?”陳蔺摸了摸嚴真的臉。
嚴真點了點頭又親了親陳蔺,他笑着說:“你赢了,你是大赢家。”
“為什麼?”
“因為你愛情事業雙豐收,你找到了你生命的意義。”
“……那你呢?你虐渣部的事業被我毀了,你覺得你自己不會愛,那你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嚴真吻住了陳蔺的唇,他把陳蔺放到身下,在他耳邊問了一句:“你想怎麼做?”
“我在問你,你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陳蔺很固執。
嚴真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動了起來,他的動作一如從前,溫柔又克制。
“被000殺死前,你生命的意義是努力活下去,努力過得更好,是嗎?被000殺死後,你生命的意義是擺脫他和他的分身,是嗎?遇到我之後,你生命的意義,是努力活下來,是嗎?我當上主系統後,你生命的意義是什麼?擺脫我,努力生活,努力過得更好,是嗎?
那現在呢?你被我困在籠子裡,我占據了你絕大部分的生活,你不再需要努力奮鬥,你成為了你曾經扮演過的角色,你成了金絲雀,你成了吃軟飯的人,那麼嚴真,你生命的意義,還在嗎?”
嚴真停了下來,他用嘴堵住了陳蔺的話,他跟他深吻了很長時間,等到陳蔺喘不過氣來,他又退開繼續動作。
“你根本就沒有生存意志吧?所以放血這種自殘行為才會成為你鎮定自己的方式,因為它讓你感到了死亡,你渴望死亡,是嗎?但是你死不了,你是000打造的靈魂,你沒有死亡的權利,如今整個宇宙能殺死你的,隻有我,是嗎?
你想讓我殺死你嗎?”
嚴真吻了吻陳蔺的唇,他沒有看他的眼睛,他在他耳邊說:“乖一點陳蔺,别惹我。”
“呵,那我就是終于猜對了一次了?是嗎?”
嚴真沒有回答。
“你說你不會愛,真的是因為你不會愛嗎?你是想讓我哪天煩了膩了,一刀把你給殺了吧?”
嚴真退開了,他靠坐在了床頭,還是他慣用的姿勢,左腿伸直,右腿曲起,右臂搭在右膝上,後仰着閉上了眼睛。
陳蔺坐在嚴真身上自己動了起來,還是他一貫的風格,橫沖直撞,迅猛又瘋狂,等一次過後,他又把嚴真正面吻遍了痕迹,嚴真始終閉着眼,保持着一種很深的沉默。等陳蔺看到目光所及之處的嚴真布滿了他留下的印章,他才趴卧在嚴真的胸膛上好好喘着氣。
“夠了嗎?”嚴真問他。
陳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不依不饒仍然繼續問道:“嚴真,你想讓我殺了你嗎?”
“别再腦補了,陳蔺,到此為止吧。”
“那是為什麼?啊?你為什麼會認為你自己根本就不會愛?你為什麼會以為你自己生來無愛?啊?”
“這有意義嗎?”
“這怎麼就沒有意義了?”
“陳蔺,我已經是你的了,我會愛你,這就夠了,現在告訴我,你還做嗎?”
陳蔺依然沒有回答他的問他,陳蔺總是那麼不聽話,他還是問:“你依然覺得你自己不愛我,為什麼?”
嚴真皺了皺眉,把他抱到了浴室,浴室裡陳蔺還是在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啊?”
等嚴真給陳蔺洗好,又給自己洗好,又把他倆都收拾好,又把陳蔺抱回客卧,又給兩人都蓋上被子,關上燈,陳蔺還是不停在問:“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你是不知道嗎?你為什麼不和我談談?啊?”最後還是嚴真在黑暗裡堵住了他的嘴,才制止了他的吵鬧,嚴真把唇從陳蔺的唇移到他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跟他說:“睡吧陳蔺,别鬧了。”
陳蔺怎麼會聽話呢?他張口就來了一句:“今晚不睡了,我一定要問出來,不然我們明天就離吧。”
嚴真打開台燈,反問陳蔺:“你在固執什麼?”
陳蔺緊緊抱住嚴真,他把自己的臉藏在嚴真的腦後,他故意帶着哭腔說:“我也尊重你,我也不想讓你失去自己,我也想讓你先愛自己再來愛我,我想讓你不用那麼累,我想讓你明白,你是真的愛我,我也是真的愛你。”
“陳蔺,夠了,不要逼我。”
“就許你逼我,就不許我逼你了?你就知道欺負我,你個騙子!你就是看中我的權利和身份了,你根本就不愛我!”
嚴真歎了一口氣,他把陳蔺從自己的頸側掰過來,抹了兩下陳蔺幹幹淨淨地臉,他用很平靜的聲音對陳蔺說:“如果你想離,我不會糾纏,如果你想和,那就不要管我,明白嗎?”
陳蔺冷笑一聲,“你不會真是高傲吧?高傲得管都管不了,也不知道誰之前跟我說想要被我管被我限制的,呵,真是搞笑啊,你是愛我不好意思承認,還是不愛我不好意思說出來,讓我以為你是個精神病啊?”
嚴真又閉麥了,他躺回了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陳蔺深呼吸了一口氣,他語氣幽幽地說:“好難受啊,要撐不住了,學學你吧,我去給自己放放血。”說完就走到了廚房拿起了一把刀,陳蔺可怕疼,他在自己胳膊上比劃了兩下,想着要橫着割還是豎着割,最後決定斜着割的時候,他手裡的刀就被一個極速閃過的物體打落了,陳蔺沒能仔細看,因為嚴真很快就把他拉離了廚房,嚴真把他摁在沙發上,他則退後了幾步,先開口說了一句:“問吧。”他面無表情,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淡然無波般的平靜狀态。
“你會說真話嗎?”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