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蔺依然平靜地看着嚴真,嚴真還在皺眉,陳蔺湊過去摁了摁他的眉心,他又問:“嚴醫生,張三真的正常嗎?”
嚴真看着他沒說話。
陳蔺吻了吻他的額頭,他又問:“嚴醫生,你有何高見啊?”
嚴真還是沒有說話。
“嚴真,你覺得呢?你覺得你和張三,誰不正常啊?”陳蔺又問他。
嚴真依舊看着陳蔺的眼睛,他平靜地說:“張三。”
陳蔺終于笑了,還是冷笑,他低下了他自己的頭,他躲開了嚴真的視線,他哭了。
陳蔺覺得,他自己特别可悲,特别可笑,特别可恨。嚴真根本就不愛他,嚴真愛的隻是自我這種連生命都沒有的東西,嚴真現在能這麼平靜,連半點異樣都沒有,這說明嚴真早已經清清楚楚,嚴真早已經明明白白,嚴真根本就不愛他,嚴真他自己全都知道,卻還是要說謊,卻還是要騙他,卻還是要跟他在一起,卻還是要說愛他,卻還是要對他好,嚴真對他的所做所言,全是因為自我,沒有一絲愛情。
陳蔺這下終于确定了,嚴真,就是無愛者,嚴真自己也清清楚楚,嚴真确實不愛他,嚴真根本就不愛他,嚴真完全就沒愛過他一點,但嚴真還要為了那他媽的鲨臂自我,跟他在一起,向他說愛,對他好。嚴真根本就沒有心。
陳蔺一開始還隻是流淚,漸漸地他就開始抽泣,緊接着他就開始大哭,但他沒有哭多久,因為他知道,他和嚴真這下子,這樣,終于可以,徹徹底底地完蛋了。
嚴真一動不動,他隻是靜靜地看着陳蔺,陳蔺邊哭邊拿紙巾擦淚,他坐在沙發上,前傾着身體,他哭得特别克制,他隻哭了幾分鐘就自己平複了下來,陳蔺平複好後也沒有換位置,也沒有轉過頭,他隻是低着頭,悶悶地跟他說了一句:“我反悔了。”
嚴真沒懂陳蔺什麼意思,他問:“你又想了什麼?”
陳蔺還是低着頭重複了一句,“我反悔了。”
嚴真又開始皺眉了,他覺得事情的走向又開始不正常了,陳蔺這腦補大帝不知道又想到什麼鬼東西了?
陳蔺又開始說話了,他說:“這是最後一次,我已經私自做出了選擇,你沒有幹涉我的權利,我要擺脫你,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嚴真一聽就知道事情又嚴重了,陳蔺不僅上綱上線,這是直接要開始鬧着要離了!嚴真把毯子扔到一遍,他狠狠摁了幾下太陽穴,他的語氣很兇,他說:“這才過幾天?你就跟我鬧了幾次了?又是生氣又是要離的,你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什麼東西?你又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了?你就不能消停點,休息休息你那在不停生産新想法、新理論的大腦嗎?”
陳蔺轉過身看他,他冷靜地說:“我在想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
嚴真的眉頭皺得更狠了,“我不清楚,現在,你講給我聽。”就算是陳蔺已經說不要他了,但是人家嚴真還是無比嚣張。
陳蔺覺得自己可悲的同時,也恨自己不争氣會愛上嚴真這個騙子,而即使知道了一切,他還是不想對嚴真怎麼樣,他就覺得他自己也特别可笑,現在一切水落石出,他本想簡簡單單放嚴真遠走高飛,去當他的鲨臂自由鳥去!結果他媽的嚴真竟然還如此嚣張,陳蔺覺得嚴真這個人,簡直毫無人性,一點感情都沒有,他之前的一切,就他媽的都是純純的僞裝,沒一點是真的,就他傻,覺得嚴真愛他,陳蔺現在又悲傷又生氣,他一點也不想讓嚴真這麼嚣張,他現在已經恨上了嚴真,都是因為嚴真,都是因為嚴真的工作失誤,都是因為嚴真對他這麼好,他媽的!嚴真這個混蛋!
陳蔺一生氣,誰他媽的都别想好過,他現在跟嚴真就他媽的是死仇,陳蔺直接他媽的給嚴真下了最大劑量的春藥,誓要折磨死嚴真這個混蛋!讓嚴真這個鲨臂愛他媽的自我!讓他冷靜!讓他清醒!讓他死去吧草尼瑪的大鲨臂!疼死你吧草!
陳蔺站起身用毯子圍住了自己,他走遠了幾步與嚴真保持了距離,他看着嚴真又在沙發上開始摁太陽穴,心裡真他媽的一片舒爽!
“你怎麼又給我下藥了?”嚴真真是要煩死了,什麼神啊天天正經事不幹,淨折騰他。
陳蔺冷笑一聲,他張口就開始大罵:“你媽的嚴真!别他媽的裝了!我都知道了,我現在跟你,就是生死之仇,咱倆徹底他媽的完蛋了,特别是你,你他媽的就别想好好活了!我他媽的天天折磨你!讓你他媽的再嚣張!草尼瑪的大鲨臂!”
嚴真完全不想理這個神經病了,他覺得陳蔺完全就是無藥可救,完全就是朽木不可雕,他皺着眉走去了浴室。
陳蔺緊跟其後,他就是想看看他媽的嚴真這個混蛋流血,就是想看他媽的嚴真這個鲨臂自殺,就是想讓嚴真這個鲨臂疼死!草!
陳蔺看着嚴真給浴缸放滿了冷水,知道嚴真是想割腕自殺,呵,垃圾!
嚴真躺進了浴缸裡,他讓雙腿伸展開,把兩隻胳膊搭在了浴缸外,他後仰着頭,閉上了眼睛,就這樣吧,先睡一覺再說,困死了。
然後陳蔺就發現嚴真竟然隻是好好地躺着,之後就他媽的沒動靜了?陳蔺懷疑自己下錯了藥,他給嚴真下的是受的藥,難道嚴真是純攻體質?受的藥對他不管用?陳蔺可一點都不想縱容嚴真這麼逍遙自在,他直接把攻的藥也給嚴真伺候上了,直接最大劑量拉滿,疼死你個大鲨臂!
嚴真睜開眼了,他發現身體更不正常了,他皺着眉轉頭問陳蔺:“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想什麼了?”
陳蔺抱臂而站,他高傲地揚起了頭,一點都不打算和嚴真再說一句話,呵,就這個混蛋,他也配?垃圾!
嚴真看着無法交流的陳蔺,心裡更煩躁了,他看了看完全不正常的身體,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死一次,但陳蔺這小子不知道想了什麼東西,說不定還得給他再下一遍,他是真服了,陳蔺這個神經病!簡直無法無天!
嚴真縱使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陳蔺這腦補大帝的腦子裡這次是又想了什麼東西出來,才又給他下起了藥,難道是又想跟他做了?不是前天剛做了嗎?還做了那麼久,這又搞什麼!嚴真煩得要炸了,他摁着眉心直接起了身,他走到陳蔺面前,語氣特别不好地問他:“到底怎麼了?你又想什麼了?把藥給我解開。”
陳蔺冷笑一聲,心道嚴真就是現在也還在裝,怎麼就沒疼死他呢?草!怎麼就還不放血呢草!怎麼就還不自殺呢草!裝什麼裝啊草!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