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秦烈帶着那些首飾去了公主府上。
定王府在冀州城中軸偏北,公主府特意選在南邊,便是夜裡街上無人縱馬過去也要半個多時辰。
回到王府已近黃昏,又忙了些瑣事,秦烈腳踏進公主寝房時已近三更。
令儀早已睡熟,冀州天寒,她懼寒通常隻在房中活動,人略顯豐腴,愈發顯得肌膚瑩潤如玉。側身卧着,鴉睫遮着眼睑,鼻梁小巧挺直,紅唇豐潤微張,不需首飾脂粉,這樣一張臉便是天香國色。
嘴巴被人堵住,舌頭被人叼着咂摸,身上更是又沉又重,令儀便是睡死了也得醒過來。
她驚懼地睜開眼,手下意識地往那賊人臉上掴去,剛到半空就被人握住手腕别到身後制住,逼得她挺起胸,把愈發飽滿的水蜜桃送到人口中。
秦烈捂住她的嘴,埋在她頸間低笑:“才幾日不見,本事長了不少。”
說完,掐了把顫巍巍的桃子,以示自己的滿意。
令儀被他擺弄了大半夜,隻記得快天明時,拔步床上幾乎沒了幹淨的地方,他将她抱在暖塌上。暖塌本為一人休憩,兩人硬是擠在一起,他身形偉岸,她不得不半趴在他胸上被他扣着腰身才不至于掉下去。
便是這般不舒服,因着又困又累,還是很快睡了過去。
醒來時,那人已不在,兩隻手腕上多了幾個黃澄澄的手镯,梳妝台上放着好幾隻金簪。
“驸馬還是念着公主的,這不剛一回來就補上了生辰禮!”明珠為她梳妝時笑道。
之前公主生辰驸馬不僅人沒回來,更是隻字片語也沒有,她們難免暗中猜測,不想驸馬回來就帶了這些“厚禮”來。
可不是厚嗎,相比京城中貴女喜歡珍珠美玉,并不以黃金為貴。若是帶黃金首飾,必是取其樣式新穎做工精巧。可甯州偏遠之地,黃金以重為貴,無論手镯還是簪子無不沉甸甸,一個手镯,就墜的人手腕疼。
令儀卻仍愁眉不展,近幾日南邊消息傳過來,說是湘王造反,又說幾處反賊自立為王,她聽了幾耳朵不免憂心。
趙嬷嬷知她心事,勸道:“公主縱使煩憂也無濟于事,不如等驸馬來了再詢問,莫說那些事隻是坊間傳聞,便是真的,也不過一小撮跳梁小醜罷了,總不至于動了咱們大翰的根基。”
若是以前,令儀也會這般想。
她沒有讀過史書,不懂朝政,隻以前在東宮偶爾聽到太子與他人的隻字片語。
其餘入耳皆是歌功頌德之聲,她便覺得天家煌煌千秋萬代,皇權至上不可動搖。
可是之前一路來時見到的種種,總讓她覺得心中不安。
她一肚子話想問秦烈,可接連三日皆不曾見秦烈蹤影,直到第四日晚膳前才又過來。
見她未佩戴自己送的首飾,秦烈問她可是不喜歡。
趙嬷嬷忙答:“公主一見愛不釋手,隻是該要用膳才讓奴婢們收起來。”
即便她話未必可信,秦烈并不費心計較,他來這裡本就為身心愉悅,見公主唇紅齒白曲線玲珑,想到之後的歡愉,不由笑道:“喜歡便好,我以後多尋些送你。”
宮人已擺好膳食,兩人來到飯桌前坐定。
秦烈吃了幾口,見令儀雖拿起筷子,卻垂睫低眉神色有恙,溫和問道:“可是在外遇到了什麼事?”
公主府裡除了那些粗使奴仆,貼身的都是她的宮女太監,得罪她的隻會是外面的人。公主懶憊嬌氣,卻不是無故惹事之人,秦烈想知道冀州誰這般不長眼敢惹到他的人頭上。
聞言,令儀放下銀筷,“驸馬,外面說湘王反了,還有服徭役的人反了好幾撥,可是真的?”
秦烈表情斂去,“真的。”
令儀急問:“形勢可嚴峻?”
秦烈慢慢道:“公主為何不問他們為何要反?”
令儀理所應當道:“亂臣賊子無非逆天悖理豺狼其行,能有什麼理由?”
秦烈勾起唇角,明晃晃的嘲諷:“你的父皇君奪臣妻侄辱叔母,逼得湘王不得不反。荊州徭役更是可憐,不知死傷幾何修建通天塔,不料地龍翻身,塔身因着監工偷工減料被震壞,不能按期交工隻剩死路一條,不得不揭竿而起為自己拼一條活路。你父皇要建造九九八十一座通天塔,如今在造的還有二十二座,你猜猜反了幾處?”
“你.......”令儀想反駁,可那鍋邊人手晃過眼前,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秦烈已經徹底冷下眉眼,再不看她一眼,起身欲走。
趙嬷嬷見狀忙道:“驸馬息怒,老奴一早勸過公主,莫說公主已出嫁,便是公主還在宮中,亦不該談論國事。隻是公主年紀尚小,乍聞消息難免害怕,還望驸馬不要與她計較!”
秦烈本懷興而來,也不願這般敗興而歸,加上見令儀怔怔坐在那裡,竟有一股說不出的可憐,面色稍稍緩和,便待坐下。
趙嬷嬷勸下秦烈,臉上愈發堆滿了笑意,躬身道:“老奴知道,驸馬心系公主,終日在外忙碌,一有空便到公主府來。”她話音一轉,“隻是......公主已來了數日,還未見過王爺王妃等一衆長輩,眼看要到年關,若是連宗族祭祀拜年守歲也缺席,未必為人诟病。不如趁着驸馬在,挑個日子帶公主過去王府拜會一番?以後總是驸馬不來,公主與王妃也可常來常往。”
趙嬷嬷如今已不不敢奢望定北王夫婦前來拜見公主,隻想着公主能去王府見他們便可。她自覺這番話說的圓滿,适才在驸馬前也得了些臉面,不想卻許久未得到答複。
許久,方聽見秦烈輕笑一聲:“回王府,常來常往,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主子的主意?”
趙嬷嬷道:“自然是公主有心孝敬公婆,老奴......”
話還未說完,秦烈已一腳踢在她心窩上,将她一腳踢得撞在後面屏風上,随屏風一起摔在地上。
房内響起一陣驚呼聲,宮人立時齊齊跪下,個個抖如篩糠。
令儀雖見過他殺人,可那人離她尚有些距離,且是一箭封喉,殺的更是壞人。
如今卻是莫名便對她身邊人如此,她跑過去趙嬷嬷身邊,隻見對方面如金紙,嘴邊溢出血絲,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秦烈看向令儀,眼底如有冰渣,刺的人生疼。
“果真是公主想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