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棠在上學路上遇到了不少同班同學,她人緣不錯,平時他們看到她都會主動打招呼,但今天绯聞轉校生就在她旁邊。
兩人相隔半米,距離不遠不近,像是小情侶為了避嫌,隐秘攜手前行;又像是彼此不熟悉,隻是順路不小心遇上,所以互相都不說話。
實在難以判斷是哪種情況,索性繞開。
就算白棠主動過來打招呼,他們也保持微笑,絕口不提早戀的事。
給人的感覺就更加暧昧了。
白棠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就很崩潰,你們倒是主動問啊,台本她昨晚都準備了好幾版,快問啊,瓜主明明就在你們眼前。
“你叫黃厄辰是吧?”
她的桌前門可羅雀,但有隻小鳥跳到了她精心布置的另個陷阱上。
“你好,我是八班的班長王宇。”
好樣的,不愧是班長大人,關愛每一位同學,她繼續豎起耳朵偷聽。
黃厄辰:“哦,你好。”
班長:“你是哪個學校轉過來的?為什麼這時候轉學啊?”
黃厄辰按照白棠提供的台詞,聲調沒有起伏地回答,“你不知道的高中,我爸媽讓我轉我就轉了。”
啊啊啊啊啊!他縮略了好多台詞,她明明給的人設很有親和力,現在他這樣删改,整的和僞人一樣,救命!
白棠沒有回頭看,但她能猜到班長臉上肯定寫滿了問号。
但他沒有氣餒,繼續探索,“你住哪裡呀?你爸媽是做什麼工作的?你打籃球嗎?你喜歡甜粽子還是鹹粽子?”
怎麼這麼多問題,調查戶口都沒這麼詳細,班長你以後的志願是去居委會還是保安室?
很快問題就超出題綱,人機黃厄辰招架不住,拽了拽白棠的衣服。
班長扶了扶眼鏡,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拽住她衣服的手,好似警察看到什麼關鍵性證據。
突然被卷入戰場的白棠,心髒咚咚直跳,她等待這個時機已經好久了。
她調整好面部表情,轉過頭,用十足的假笑道,“班長,黃厄辰是歸國華僑,你問的好多問題他都不懂,讓我來和你說吧。”
“好。”班長感受到她身上的熊熊戰火,做出個你請的手勢。
白棠深吸一口氣,“黃厄辰之前一直在國外讀書,但他父母更看好國内的教育體系,所以就想辦法讓他轉回國内,參加高考。”
班長恍然大悟,“難怪他的行為舉止那麼奇怪,原來是外國友人,sorry啊。”
歸國華僑是白棠仔細鑽研後給反派少年捏的人設,她根本不知道黃厄辰的過去,應該也沒人敢去和老師确認,所以放心編。
“我們的父輩是朋友,他對國内又不了解,他爸媽拜托讓我在學校多照顧他。”白棠快速地補了句,“所以我們真的沒有在早戀,都是誤會。”
“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有女生突然插嘴,還閃着星星眼,“好浪漫啊。”
“不不不不是!”白棠當即否認,“我們四歲之後就沒有見過面了,隻是一起爬行過的關系。”
班長又問,“那他是從哪個國家轉學過來的?英語應該很好吧?”
“他之前待的國家不說英語。”白棠沒想到會問這麼細,開始現場胡編,“那個國家很偏,你們肯定沒聽說過,我都不記得名字了。”
又有人插嘴,“那他是混血嗎?眼睛顔色好像很特殊。”
“上周還是銀發,是怕被班主任罵,周末染發了嗎?”
班上的同學本來在屏息偷聽,現在看話題變得輕松了,轉校生又是歸國華僑,紛紛好奇湧過來。
白棠和黃厄辰被圍在最中間,她還得護着他,以防他應激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就感覺此刻的場景很像喪屍電影,她是拖着豬隊友的那種倒黴主角。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了,“喪屍”們意興闌珊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白棠僥幸逃生。
班主任站在門口,“今天開學第一天,早自習都預習下課文。”
她的視線在班上掃過,一眼瞄到沒穿校服的學生,認出來又是那個刺頭,太陽穴突突直跳,“黃厄辰,你現在去我辦公室拿校服換上,别被教導主任看到影響班級榮譽分。”
黃厄辰坐着沒動,他是真沒聽懂。
白棠回頭給他使眼色,他起身出教室。
估摸着過了五六分鐘,白棠才舉手,“老師,我想上廁所。”
“去。”
白棠跑出教室,沒看到黃厄辰,找了半天,終于在教學樓側邊的花廊看到他的半個身影。
她快步上前,近了才發現,他正在彎腰……脫褲子。
“黃厄辰!”她立即停下腳步,捂住眼睛,“你你你怎麼在這裡換衣服!”
“這裡有什麼不妥嗎?又沒人在。”就算有人也沒關系,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就看不到了。
白棠單手捂着眼睛,另隻手摸索着緩緩靠近。
“這裡是戶外,不能脫。”
她的手碰到什麼灼熱的有點發硬的東西,吓得連忙要收回手,卻被那東西握住。
哦,是手指啊。
“為什麼?”黃厄辰擡頭四處張望,“以前我們換衣服不也是在這樣的地方換的?”
“那不一樣!”白棠一時不知怎麼和他解釋清楚,“總之你先把褲子穿好,我帶你去換衣服的地方。”
“你把眼睛睜開,我還沒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