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一直羞得擡不起頭,緩緩睜開眼,視線剛好對上少年滑到胯部的牛仔褲腰,皮帶上的金屬扣反射着陽光,晃地她快暈過去了。
“流氓!”
黃厄辰沒聽懂,但也知道在罵他,懶懶地穿好褲子。
白棠引着他去男衛生間,側過身指着裡邊,“就是這裡。”
她現在完全不敢看他,隻要與他對視,她腦子裡自動浮現男士内褲,他的臉變成褲頭。
黃厄辰拿着校服褲子,探頭探腦。
裡邊好像和他之前去過的衛生間不太一樣,他拽住很想逃跑的白棠,“一起進去。”
“???”白棠快要吓死了,拼命往回拽,“你松手!”
“你不敢進去,裡邊是有什麼危險麼?”
“啊啊啊,你快放開我!”
他們拉拉扯扯都快下課了,要是這時候有誰過來,估計早戀的嫌疑洗刷不掉,又會加上個勇闖男廁的污名。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白棠掙脫他的鉗制,逃回了教室。
開學第一天,對學生來說就像是災難降臨,每個人都得掉層皮。
對白棠來說,今天簡直是要命。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她等着其他同學走完,才拖着步子,帶黃厄辰回家。
“你覺得今天怎麼樣?”她努力微笑着,其實已經累到破破爛爛的了,大型貓科動物真的和流浪貓有區别,好心累啊。
“很好玩!”
“玩?你覺得上學好玩?”
周遭的學生紛紛回頭,懷疑他們腦子終于壞掉了。
“是啊。”黃厄辰笑得燦爛,“我從沒和這麼多人一起玩過。”
白棠忽然有些心酸,在修仙世界,他的人生隻有殺戮,唯一的玩伴兼同齡人,就是穿越過去的她。
已經夠可憐的了,他還不自知,以為那就是正常的。
就像流浪貓,以為垃圾桶裡的爛魚骨已是世間的美味,熬不過冬天死去是正常的,所有的人類都會傷害它。
白棠的鏟屎官之心再次熊熊燃起,承諾道,“以後還會有更好玩的事情!”
回到家,例行先寫作業。
他們班是物理+化學+地理,純理科,初高中基礎不好,上課就和聽天書差不多。
白棠攤開課本,有心想幫他補習,都不知道從哪講起。
她翻出自己小學的課堂筆記,“你先看看這些吧,盡量看,哪裡不懂就問我。”
黃厄辰指着陳舊的筆記,“這是你的秘籍?”
白棠點頭,又有些擔憂,她真的能教會反派少年嗎?
出乎意料,反派少年的理解能力超強,可能他是神仙有仙骨,有天賦悟性好,學什麼都快。
他很輕松就理解了各種抽象概念,白棠從網上下載了曆年的中考題目,他居然能考個三四十分。
分數雖然低,但很對得起他的基礎了,畢竟他是從沒有數理化的世界穿越而來的。
白棠有了信心,給他制定了學習計劃,目标開學摸底考試,争取不要交白卷。
反派少年在學校的表現讓白棠很滿意,他上課會做出認真聽講的模樣(因為大部分都聽不懂),放學後會乖乖看她的舊筆記補習,也會遵守她定的規矩,少和别人說話,當個高冷帥哥。
唯一讓她不滿的是,他太黏人了,真的和貓咪似的,片刻不離身。
他被老師安排在單獨的位置,他自己将桌椅搬到白棠那一列的最後一排,有時候上課拿紙條砸她的頭。
下課鈴聲一響,他就嗖地蹿過來,和她說些有的沒的,高冷帥哥形象秒無。
白棠要去上廁所,他也要跟着,她不讓他進去,他就守在外邊。
女生上廁所通常是和好朋友一起,白棠會叫上她最好的朋友胡驕,現在還被動帶上黃厄辰。
她去上廁所,另外兩人一左一右站在外邊,和廁所門神似的。
胡驕就開始看他不順眼了。
“他到底怎麼回事?”胡驕小聲和白棠抱怨,還偷瞄身後的人,“是你的跟蹤狂嗎?”
“也不算是吧,他的情況比較特殊。”
“那為什麼總跟着你?”
“畢竟國内隻認識我一個嘛,可能是印随現象吧。”白棠努力讓反派少年在好友心中的形象好一些,“你就當他是小鴨子。”
“哦。”胡驕不再好奇,轉回頭。
後來真的沒有再把黃厄辰當過人。
“你們這樣被老師看到不太好。”
“我已經和他說了不要太黏人,他答應了,所以現在間隔兩米跟着我。”白棠歎氣,“我覺得他是太孤獨了,要是多認識點朋友就好了。”
和她一起玩的隻有女生,總不能讓他去禍害其他女生吧,男生她又不熟。
“我來搞定。”胡驕拍着胸膛自信滿滿,“沒有什麼社恐是一場春遊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