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剛說完,被子猛地掀開,險些打到他的頭,他連忙後退。
細微的粉塵彌漫,在陽光中閃爍出點點金光,黃厄辰盤腿坐在床上,瞪圓了雙眼,“真的嗎?你打算怎麼幫我?”
白洛倒吸一口氣,就算他再怎麼厭煩這小子,但不得不承認,他長得确實很漂亮。
比起同年齡要麼在犯美麗青春痘,要麼處在尴尬生長期的普通男生,眼前的少年五官精緻,眉眼俊逸,估計再過個一兩年,身體完全成熟,就真正算得上俊朗英武。
也難怪妹妹怎麼都放不下。
這就是個小妖精,藍顔禍水啊。
他清了清嗓子,“現在不能告訴你,以防你壞事。”
“我就知道。”黃厄辰冷哼了一聲,“幫我?你是想害我吧?”
之前在修仙世界不也有這樣的人麼,看他可憐給他好吃的好喝的,其實是為了誘他進入上神的陷阱。
這個“鴿鴿”平時就對他橫眉冷對的,現在突然好心來幫他,肯定有炸。
他這麼聰明才不會上當!
“我看你是被害妄想症晚期。 ”白洛罵了句,起身就要走,“我也是腦子犯抽了想要幫你。”
“等下!”黃厄辰喊住他。
他可是厄神,怎麼會怕?他要戳穿“鴿鴿”的真面目。
“怎麼?又後悔了?”白洛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沙發床上的少年,“現在晚了,你要是想讓我幫你,就得給我禮貌點,至少正正經經地稱呼我。”
這混小子在他的公寓借住了快兩個月,居然從來沒有和他打過招呼。
黃厄辰緊緊抓着腳脖子,糾結半天,闆着臉喊了句,“‘鴿鴿’。”
白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誰讓你這麼叫我的?你喊我名字就好,‘白洛’,連個‘哥’字都不要帶。”
黃厄辰鹦鹉學舌地跟着念了遍,多此一舉地補充,“你的名字和白糖的好像,但還是她的好聽。”
“那當然了。”白洛冷笑着,“這名字是我起的。”
黃厄辰起床換了幹淨衣服,被壓着買了很多禮品果籃,出發去醫院。
白洛走在前面,遠遠能瞄到病房的門半敞開着,裡邊的男生正靠着床頭雙手舉着遊戲機在玩,他的父母則在門口站着說話,像是盡責的兇煞石獅。
前幾天他們在學校剛剛對峙過,這對夫妻的攻擊力很強。
女的像長着尖利喙部的猛禽,全程哭嚎;男的像專門偷襲的鬣狗,每次達成一緻,他就突然甩出新的要求,夫妻倆一唱一和,非常難對付。
而白洛偏偏是那種沒什麼耐心的人,和他們吵了一回合,就跑出去和妹妹打電話,等回去老師們基本上已經投降了。
他也能理解,畢竟被打的男生是外校的,而且證據确鑿,不嚴肅處理,影響的就是學校的名譽和報名率。
這對夫妻看到手下敗将前來,隻是仰着頭裝作不認識。
白洛擺出工作時的假笑和對方問候,表明他們是來看小淩的,就是那個被打的男生。
“喲——”猛禽女士先開口了,“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黃厄辰同學的監護人嗎?我家小淩在冷冰冰的病房躺了那麼多天,沒得到一句道歉,還不聞不問的,今天您終于大駕光臨了。怎麼不提前說啊,我好下樓去迎接您。”
黃厄辰突然插嘴,“他斷的是手不是腿吧?為什麼不能下床,這也太弱了。”
“你!你怎麼說話呢!”猛禽女士氣得就要撲上來,啄他腦門,被鬣狗先生攔住了。
他身形高大,催着妻子去陪孩子,然後背着手将病房門關上。
“白先生,上次我已經表明态度了。”鬣狗先生表情威嚴,“我不會退步,打傷我兒子的人必須受到嚴懲!”
黃厄辰一聽這話就要炸,但被白洛提溜到前面。
“我明白,我今天帶他過來,專程是來和你們道歉的。”
黃厄辰氣得張牙舞爪,卻被按着腦袋,被迫低頭。
白洛補充道,“當然道歉也不能彌補小淩受到的傷害,你放心,住院費、還有落下功課補習的費用,我們都會承擔。”
“這還差不多。”鬣狗先生用鼻孔哼了一聲,掃碼加了微信,“别忘了精神損失費、我和他媽請假的工資、誤工費,一點都不能少!”
“沒問題。”白洛大方地說,“剛好我在市裡最頂尖的私立醫院有熟人,可以給小淩再做一次體檢,看看身體還有哪裡受傷。”
“不用。”鬣狗先生果斷拒絕,“你直接轉錢給就行,我們一點都不想見你們!”
白洛繼續試探,“體檢後可以轉到高級病房,還有專人看護的。”
“不用不用!”鬣狗先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突然暴躁起來,連連拒絕。
“那好吧,那就讓黃厄辰和小淩當面道個歉。”他推了一把還在鬧脾氣的少年。
鬣狗先生往後退了步,用魁梧的身形堵着病房門,“小淩現在很虛弱,不能見人。”
白洛給黃厄辰使了個眼色,他立即懂了,和放飛的惡犬似地,撞開了男人,沖進病房。
鬣狗先生也沒料到連個小屁孩都攔不住,他失業前可是健身教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