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擠了進去,躺在出風口下頭,下頭是不鏽鋼櫃子,上頭是制冷的出風口,穿了兩件薄薄的衣服,鼻涕很快淌了出來,她不敢動,甚至凍出來了淚水,很快又在臉上凍幹。
花進來了,李許凍得已經沒有什麼知覺了,是藍蘭聞到的,它芳香撲鼻的進來,很人性化的直起身子探頭去找,影子映在對面的不鏽鋼櫃上,像一條美女蛇,扶風弱柳的一支柳葉腰,錦簇的頭發。
那頭的擒屎王終于受不了這樣的折辱了,這種環境非常影響喪屍的嗅覺,它的視覺也看不到張骁,這尊蠟像瞄準了投擲,最後一鏟子撲到了它的臉上,結束就貼在了窗戶上,電梯發出了:叮——的一聲。
來的是曹岐和瘦猴,喪屍王又一次掉轉方向。
這倆人鼓足勇氣來了,又被滿地屎驚住了,誰家打架這麼惡心。
想跑,不出電梯了,倒不是怕喪屍王,主要是太不衛生了,曹岐看見了廁所門口的那隻鞋,是李許的,他硬着頭皮叫瘦猴:“走吧,我女朋友在裡頭。”
兩個人跋山涉水往裡走,又實在下不去腳,隻能朝太平間進,又進不去,那頭喪屍已經過來了,沒辦法,上吧。
他倆引着喪屍在這不大的過道跋涉,使勁兜圈,具體表現為一人一頭折返跑(稍微還争執了一下誰站在幹淨一點的地方),有樣學樣給廁所門口的兩桶垃圾全推到了,顯得更惡心了。
張骁聽見聲音往外走(他倒是知道扒在隔間上,腳不沾地)看見曹岐瘦猴了,一下就放松了,他也不吭聲,主要是覺得這倆人有點惡心,他蹲在開水房的水機上打字:我在廁所,接下來咋整。
頻道裡突然有人說話,曹岐以為是李許,摸出來一看,好小子是你幹的,兩個人更生氣了。
瘦猴聰明,直接喊:“快來張骁,我想出辦法了。”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呢,他純是想把朋友拖下屎,張骁一騙就來,誰也别想幹淨,沒有任何遠程手段的結果就是隻能風筝,(當然了,喪屍幾下給隔壁值班室門砸爛也是主要原因)
曹岐好像下一秒就不活了,站在電梯口叫喪屍:“來啊!”喪屍追過去,撲到了電梯口,瘦猴拖了兩個長柄墩布從值班室追過去,曹岐鑽進了電梯,喪屍追了進去。
他一彎腰翻了出去,電梯裡還立着兩句喪屍,是門口的那兩隻,擋在門口,他伸手一揮,兩隻喪屍倒在地上,曹岐趁機跑了出來,電梯門關上了,踏出來兩隻腳印,是隐身的張骁,他等在裡頭,直接按了電梯,電梯直直升上去了,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是喪屍王在砸門,瘦猴把杆子支在門口,堵住了。
三個人大喘氣,又覺得臭,看了看彼此,這就和好了。
一起跑到開水房沖了個澡,還不敢用熱水,太臭了,大概沖了沖,去值班室換了身護工服,穿着膠鞋拿着鑰匙擰開了太平間的門。
進去是個消毒室,他們還挺高興,興沖沖一人噴了好幾回,張嘴大喊:“李許!藍蘭!”
喊了喊沒動靜,又聽到裡頭的聲響,對視一眼,瘦猴試探性地打字:“在嗎?”
在個頭,裡頭的兩個人一個躺在出風口都凍硬了,另一個躺在停屍裡抻平了,看着這花一個一個地拉開抽屜,發出刺啦的聲響。
他們三個又去開下一扇門,推了推,沒推動,用勁一推,比裡頭動靜可大多了,這花心無旁骛翻找,藍蘭聽到了,有點着急,三個人推開一個窄窄的縫,正對着停屍車上的半截頭,直勾勾地看着。
“啊!”慘叫聲巨大,這時候李許回魂了,跟藍蘭在心裡想了同一件事:“廢物。”
這束美麗的花朵終于舍得把藤蔓從抽屜上拿開,撥冗往門口走了,門口的三兄弟剛走進屋裡,推着車,正拿裹屍袋把屍體打包,嘴裡念叨:“罪過罪過,打攪了對不起。”
曹岐和瘦猴躲在張骁背後,一邊撿一邊往車上擱,看起來害怕極了。
花正在門後等他們走過這條布滿藥劑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