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許比曹岐還激動呢，“你憑啥加分！”

兩個人拉着手在過道狂奔，曹岐美得不知道東南西北，趕忙介紹：“是喜悅，是一見”李許沒等他說完，酸得不行：“你要有毛病就去瞧瞧，上班高興什麼呢。”

也沒打算上地面看看，主要是媽在人手裡呢。

這麼小衆的賽道都能一下給他倆擠進去。

李許出謀劃策：“先找張骁瘦猴。”曹岐：“對，他倆确實需要支援。”

李許：“不是，張骁打一天黑工下來比我扣的分還多呢。”

到處都是警報聲，給各個屋子裡的打工人都吵醒了，離得最近的大哥張嘴：“唉哥們兒，這是咋了？着火了？”還卷着不知道哪來的被，看樣子打算接着睡。

曹岐：“不是！我們要逃跑！”

大哥一聽卷着被跟上了，“那不睡了，走吧。”

李許都沒想到有這麼多人考0分給弄到這兒了，陣仗很大，一逃課給吊頂的手忙夠嗆，李許久違感到激動，她高中在外地讀書，家裡鞭長莫及，生活費又給的多，她隔三差五要跑出去吃喝打遊戲。

她記得第一回逃課的時候，那時候還是生病了開了假條出去，班主任寫的返校時間是3點，她同桌大手一揮改成8點，兩個人搭着伴出去，同桌談了個對象，直接找對象去了。

李許不知道幹什麼，先去書店買了兩本參考書，又去文具店買了點貼畫，還買個兩張點卡，一個人亂竄，最後坐在公園裡後悔，很緊張覺得對不起爸媽，但是也沒辦法先回，因為假條上還有同桌的名字，天氣很好，李許又怕又惱，沒空看湖裡的鴨子亂飛。

好不容易熬到同桌回來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着，頭懸梁錐刺股學了一禮拜，發展到後來，她模仿老師簽名行雲流水，提前十年走上了當老師這條路。

再後來改成蓋章的了，她就翻欄杆，校服後心都刮爛了兩件，欄杆上又裝了防盜網，她書包裡背着個老虎鉗，擰鐵絲出去，其實她也不幹什麼，先去報刊亭買雜志，再去吃喝一通買點零碎，打會遊戲就回學校了，這點事她是不需要朋友的，隻是需要放松。

曹岐就不一樣了，他搞了個樂隊，幾個人天天窮得叮當響，還要耍帥開摩托，攢了獎學金加上壓歲錢，買了個得有八手的摩托，一個一個換零件，還要把消音拆了，就為了擾民。

後來被拿下是因為在酒吧駐場，老師正好去酒吧，一舉給這個窩點端了，他們開着摩托要跑，老師出來追，讓别的鬼火少年給包搶了，他們又開車去追，幾個人打架，扭送警察局去了。

十來個人湊不出一張身份證，最後都叫家長接走了。曹岐是不敢叫他爸的，在小隔間裡硬蹲夠了24小時，讓他老師領走了，出來是老師開摩托拉着他的，他回家以後，他爸沒問他兩天沒見哪裡去了，他把摩托開廢品廠八百賣了，錢給老師了。

這事是在鄉下教李許開摩托的時候說的，李許問曹岐：“你媽咋說？”曹岐他媽那時候出差了不知道，他就沒講，後來有一天他爸打他媽的時候，拿他貝斯砸的，他媽在醫院躺了幾天，他也就不搞樂隊了。

他倆剛談戀愛的時候，李許聽他幾個朋友說曹岐以前在裡頭彈東西，趁他過生日給他買了把電吉他，給曹岐感動夠嗆，棄貝從吉，因為李許的原話是：“老闆給我扒拉了半天，我覺得這個響，貝斯好像是壞的，沒聲音。”

曹岐現在心口響的比第一次給樂隊接上音響的時候還大，李許又一次不管不顧地帶着他往前跑，在無數他沒有報期望的夜晚，很糟糕的時間事件，卻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

李許就這樣叮鈴咚隆地跑到了開始安檢的地方，還挺嚴格，這會不讓進出。李老師的逃課經驗可太豐富了，她根本不管那個，掄起小錘就砸，要不說衆人拾柴火焰高呢，大家都砸，這門果然頂不住，它漏電。

還噴鎮靜劑還是個什麼東西，李許體驗了一下，這電量還沒做醫美疼呢，振臂一呼鼓勵逃課的父老鄉親們：“沒事兒啊朋友們，就當大夫給你敷麻藥呢。”

周圍人被這種精神鎮住了。

李許妖言惑衆向來有一手的，主要是現在沒法停手了，大家都被扣分了，同學要是跑出去了，你還得在這裡打黑工還債。

李許還有空社交呢：“回見回見。”

大家跑出去火速解散，隻餘他們幾個接着往下探索，李許和曹岐已經曆經波折負債累累地摸到了單獨的小車間門口，推門進去正趕上張骁要被開腸破肚，瘦猴腦袋戴了個大頭盔，跟燙卷發的一樣。

裡頭那個機器人大夫得有八隻手，李許感動壞了：“骁啊，家裡沒窮到這樣！讓你瘦猴哥一個人零售就行了！你還是個孩子啊！”

瘦猴說不出來話，但是他面前屏幕的峰值一下就竄到頂了，張骁躺在台子上猛哈哈，曹岐正和這個機器大夫打拳賽呢，根本打不過。

打不過沒關系，李許馬上先給張骁手術台上那點按鈕按了一遍，給他放下來，鼓勵他：“你去幫你哥，我來解救醫療兵。”

李許文化程度實在有限，還沒弄明白高精尖技術呢，怕這頭盔弄不好給瘦猴電死了，東摸摸西摸摸，旁邊還挺熱情：“你在看什麼？”

李許：“我不會弄，你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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