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變了。

這是同學們的認知，說變也不準确，人還是那個人，但是從外表上有令人漸漸移不開眼的情況。

這是同學們對阮棠第一個感知明顯的變化。

“你小子，瓶水都滿出來了，還盯着人家看呢，看呆了吧。”

同學Ａ捅了捅同學B的手臂。

同學B害羞低頭。

同學Ａ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沒事，也不怪你，毫不誇張地說，這裡誰沒有看校花看得發呆的。”

忽然他湊近，略顯得意：“哼，我以前還跟校花說過話，聲音軟糯得像撒嬌一樣，聽得人的骨頭都要酥了......”

轉而語氣又變了：“你想不想和校花聊天？”

同學B愣愣點頭。

“那你可别癡心妄想了！以前呐，你還能拿着新奇的禮物讨得校花的笑容，但現在，啧啧，可不能咯......”

這是同學對阮棠第二個感知明顯的變化。

同學A得意說着話。

然後，被人從後面撞得一個踉跄。

“你特麼...”同學A剛想開噴，看到是一班的程硯後，截住脫口而出的話。

無為别的，因為一班學生的成績往往是年級裡面成績最好的一個班級，而程硯，則是其中成績最好的一個，成績好總會被優待，在這所普普通通的初中，就意味着他是老師乃至校長眼中的“金饽饽”。

雖然同學A話沒說下去，但眼神依舊憤憤。

“抱歉。”程硯道，“麻煩借過一下”。

然後從兩人中間經過，程硯身形颀長，比兩人高了半個頭不止。

兩人目視着他走過，忘記了剛才的話題。

同學B提問：“班長他，也會看着校花發呆嗎？”

因為沒有直面着班長，同學A不屑：“哼，就他？一個單親家庭出來的人，也配！”

同學B不好意思心想，剛才他從我們身邊經過，那場面看，就，就像是大佬與他的小弟。

但他沒有說出口。

兩人的對話一聲不落地傳到程硯的耳朵裡。

他的腳步沒有一絲停頓，繼續朝前走。

畢竟，他們說的話某種意義上也沒有錯......

他是被母親一人拉扯長大的，生活貧困，不配看着她發呆......

程硯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雙唇卻輕抿成一條直線。

而後，腳步頓住，看着前方連廊，糾纏的一對男女。

女生亭亭玉立，嬌美動人，男生高大挺拔，劍眉星目，陽光适時灑在他們身上，像鋪了一層溫暖白光，浪漫風情。

他們身形相配，外表又相稱，而且，男生有女生想要的東西......

隔着距離，程硯聽不出他們說的什麼話，但看上去像情話。

相似的場面發生在一個星期前。

男生送給女生一個精緻的香水盒，女生仰頭朝他微笑，笑容甜美嬌媚。

程硯想到了前面兩人的對話，說什麼她性情變了，不愛收别人給她的禮物了......

呵，程硯垂下眼眸，嘴角微微挑起一個挖苦的弧度，但很快就拉直。

在他看來，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一樣的勾人、有心機，将别人迷住、耍得團團轉。

程硯拐個彎便朝一班走去，沒有看到身後兩人的身體拉扯。

“别碰我。”

阮棠躲開了李安舟伸過來的手。

語氣很冷的說，可是她的音色偏甜，總讓人感覺像棉花糖一樣甜蜜。

李安舟不解地看向少女，嚣張的眉眼此時顯得有幾分無措，最終隻歸于一句：“你......不喜歡那瓶香水嗎？”

那是現時最流行的一款大牌香水，外國牌子，這時候正是外國貨盛行時，阮棠硬不下心來說不喜歡。

她換了個話題：“你和别人說我們在一起了？”

少女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對他笑過，李安舟緊握拳頭。

盯着那雙水眸看，波光潋滟，如泣如怨，控訴着他。

究竟還是自己做的不地道，李安舟放松五指，低低道：“嗯，棠棠，是我錯了。”

他認錯很快，神情恢複得也更快：“不過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也喜歡你，”

“既然我們兩個人互相喜歡，那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少年神情坦蕩，目含期待。

阮棠......記不清自己是否說過喜歡他這句話了。

她已經忘了，自己從小對别人送給自己的小禮物比如面包牛奶都會表示感謝，對于極其喜歡的禮物比如香水包包之類的，總會脫口而出喜歡，至于是喜歡人還是禮物，不需要界定得這麼清楚。

阮棠看向李安舟，人高馬大的，隐隐肌肉勃發有力，關鍵的是，他就是中考後将她困在巷子裡的人，因為這件事，就有了後來程硯感情的流露。

李安舟見少女低眉，看不見她水眸時心中還有點不滿。

但明顯的是，她整體的臉色已經溫和下來，像是平常那般溫柔，柔弱。

“你說什麼？”

李安舟湊近，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甜膩膩的，融合和她生而居來的體香，二者交融，适配相宜。

他的唇角勾起，笑容燦爛，聽到少女說：“我們還要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