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也不像來時急躁想求名份,順着阮棠的話說:“嗯,我們還要中考,等中考後我們就在一起。”
......
阮棠是在第二聲打鈴後回到教室的。
他們學校上課前會打三聲鈴,第三聲打鈴後便是正式上課。
程硯見阮棠進來,聲音沒有停頓,在講台上繼續帶頭朗讀着英語單詞。
越臨近中考,學校要求科任老師在上課前幾分鐘必須安排學生集體朗讀必備的知識。
這節是英語課。
英語老師是個時尚達人,渾身的洋氣不是靠衣裝打扮體現,而是上課風格,上課内容新奇有趣又貼合應試考試的要求,讓學生津津有味聽講時又能提高成績。
也不知道優秀的老師為什麼會來這所學校教書,阮棠分神想着,沒想到就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
“哇,阮棠同學,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沒想到老師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阮棠半張着口顯得有點呆。
但很快,老師就開口說:“嗯,那阮棠同學就來唱第二片段吧。”
由于考試的臨近,英語老師沒有讓他們一節課都做題并講解,她會特意挑半節課來播放英語歌曲或者視頻,并讓同學随之歌詞或朗讀,熟悉語感。
這次是英語視頻,講述一個小女孩在玫瑰莊園成長的故事。
阮棠要唱的第二片段便是她在莊園裡看着自己種植的玫瑰開花後歡歌并翩然起舞的情景。
玫瑰花瓣一簇簇綻開,少女聲音泠泠,如明珠落玉盤,清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滴露,咬音準确,起伏轉折,仿佛莊園裡的一隻蝴蝶,翩翩然帶領他們領略玫瑰盛開的浪漫。
一曲盡了,緩了幾秒後,還是沒有人說話,阮棠沒有底,七上八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唱得怎麼樣,畢竟她已經很久沒唱歌了,但她的發音和音色應該還行吧......
“老師。”
是程硯開口提醒講台上的老師。
他一開口,凝滞不動的空氣流動起來。
老師回過神來,說了好幾句:“阮棠同學英文發音非常标準,感染力很強,老師也是有幸能聽到音樂大宴了。”
便帶頭鼓掌起來,教室裡霎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在一片喧嚣中,阮棠看向先發聲的少年,作為班長,他提醒老師回神,是作為他的義務嗎......
下課後,同桌對着她左瞧右瞧。
并不斷發出啧啧稱贊的聲音。
同時略帶好奇地問:“阮棠,你的英語發音變得好标準啊,是有什麼技巧嗎?我記得你以前和現在的不一樣啊?”
阮棠想了想回答:“嗯,就是平常時多聽多讀多記。”
“切,我不信你短短幾天英語發音就變得這麼好了。”
發音确實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她也是經過了許多年,在那段婚姻高強度的要求下,才慢慢學會,幸好,現在還能保留着這個技能。
但阮棠又不能說出實情,于是她選擇不開口。
......
程硯下課坐在桌子上寫數學試卷。
一張試卷和一隻嫩白的手伸了過來,擋住了他正在寫的題目。
他微微抿下唇,放下筆,擡起頭來時已經毫無情緒,說不上親近也說不上疏離,平時同學找他問問題他會主動解答,卻也不多說一句話。
現在臨近中考,來問問題的同學已經很少了,都在争分奪秒保證基礎題能拿分。
他已經習慣不被打擾了。
但他擡頭,看到的卻是一張嬌媚清冷的臉。
很奇怪,嬌媚、清冷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形容詞能同時存在一個人的身上。
程硯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
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披散在肩,柔嫩順滑,隻用黑色發夾夾住碎發,即不會遮擋住那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和妍麗的五官,又顯得乖乖巧巧的,溫良軟和。
她今天沒有别一些閃閃發光的小飾品在頭上......
因為那是别人送的,不想讓九班的那個人看到,所以才不帶的嗎?
阮棠鼓起勇氣,頂着身後似有若無看向這裡的目光,拿着數學試卷來到程硯的桌上。
她不知道目前程硯對她的态度如何,但依據日後的态度來看,自己...在他心中應該是有點地位的吧?
畢竟兩人在多年未見的情況下,在一次酒局中,他摟着她,喝醉了似的一直喚着她的名字......
阮棠咽了咽口水,眨眨眼看向他,他的臉上還面無表情。
她的手指向試卷上的一道數學題目,還沒開口時,
便聽到程硯冷冷地說:“這道題很難,與其琢磨這一道題,不如把精力花費在别的題目上。”
單聽内容沒問題,最多語言比較生硬,沒有摻雜任何客套。
但...阮棠仔細看着程硯,一秒兩秒後,才真正确認了,他好像這時候挺不喜歡自己的。
冷冷的語氣加上不假辭色的表情,無一不彰顯着,他在排斥、厭惡自己。
為什麼呢?
阮棠自認為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即使她以前的處事稍微有點問題,但也不關他的事吧。
程硯的話脫口而出後便隐隐後悔,想再補充幾句話。
但還沒組織好語言,少女低頭匆匆留下“對不起,打擾了”便走了。
紅潤潤的嘴唇緊抿着,訴說着主人的不滿。
坐在課椅上的程硯,餘光随着阮棠回到座位上而收回。
剛才升起的點滴後悔也随着少女回到座位後,灰飛煙滅。
按捺下上揚的心情,保持冷靜,畢竟,他們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