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成年了嗎？”

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程硯斂起心神，看向前台，坐着的是一個男生，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在發光電腦前敲敲打打。

“成年了。”

程硯回答，并拿出現金遞了過去：“一小時。”

男生接過現金，似乎還哼笑一聲。

程硯拿過他遞過來的電腦卡，走到位置上坐下 。

其實這裡很是烏煙瘴氣，環境不算好，說話聲大聲嚷嚷，像叫罵聲，刺激又激發着腎上腺素勃發，很容易産生沖突，回歸原始。

程硯眼睛沒有到處瞥，找到位置坐下後，不太熟練地打開了電腦，看着電腦屏幕，明明是新事物，腦子卻像有記憶一樣，慢慢操作。

明明暗暗的光線照到他的臉上，渾身幹淨冷冽的氣質，與周圍格格不入不太相符，但沒有人會好奇，每個人都争分奪秒地玩兒。

程硯耳朵聽到的經常性出現的詞是某某世界，應該是什麼遊戲。

“麻蛋，對面咋這麼會玩！”

“靠，他們這不是會玩，硬生生将血點滿，又是開挂了吧！”

“真是踩了狗屎了，遇到這一大幫人。”

“艹，有錢了不起啊，要不是真貴，我都想買一個。”

程硯往旁邊屏幕一瞥，畫面是缤紛複雜的，他往自己的屏幕一看，上面也有這個圖标。

......

等到鐘點結束，程硯關掉網頁，清理掉浏覽痕迹後，起身往外走。

他沒有按照最近的路線回家，走着走着，來到熟悉的居民樓，他經常在這裡與少女說分手。

程硯習慣性地擡頭仰望，夜色下，模模糊糊，結構一緻的房屋看不出來裡面有何不同，隻能知道，那兒還沒亮燈。

好幾秒後，程硯垂下脖頸，邁步往回走。

然後...他回頭看見了少女。

......

“糖糖，那不是你同學嗎，怎麼也沒打聲招呼？”

“啊？有嗎？”

“有啊，剛才就站在樓下，高高大大的人咧。”

“哦是嗎，那可能是我沒看到吧，”

“好了媽，我好累，先回房間了......”

房間内，阮棠握着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那天和程硯說的話是真的，這周末她們老師并沒有布置作業。

明德高更重視學生的自主學習，并不會嚴厲的抓學習。

所以，她現在在草稿紙上塗畫，是處于放空狀态。

兔娃娃被她擺在床頭，離她書桌不遠，她一伸手就能碰到。

阮棠看着它，可是那張毛茸茸可愛的兔臉，在她眼中映着的是程硯的形象。

其實她剛才是看到他的了，比他還早看到自己，下意識的，她低下了頭......

假裝沒看到他，因為自己還不想看到他......

一如昨天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

......

下一周。

“好快啊！”方存儀抱住阮棠，“周末的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但是想到能看到我的親親阮棠就開心了。”

阮棠也朝着她微笑。

弧度卻沒有以往的明媚燦爛。

兩天了，自從在樓下那不算一面的一面後，她和程硯兩天沒有見過面了。

她還是照常的點上下公交，也沒有和他碰過面......

平常在上午的課程上完後，阮棠會在教室等一會兒，因為程硯從樓上下來找她需要一點時間，阮棠等他下來後，兩人才往食堂走。

但是今天，阮棠在下課的時候就出了教室，人流很大，她慢吞吞地走着，像在數秒，等到她走到拐角處時才自然回頭。

程硯從另一邊的樓梯剛下來，往她的班級走去......

阮棠繼續往前走，腳步輕快了很多。

......

等到她用完餐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零星幾人。

阮棠看到了自己桌面擺放着的酸奶，她拿了起來，桌面上沒有墊着紙條或者另一些提示信息。

但酸奶是她經常喝的那款，不熟悉的人不會知道。

他的速度這麼快嗎？

阮棠眨眨眼，臉上不自覺泛起了紅潤。

嗯...她下午不會先走，會等他來的......

阮棠還沒坐下。

後面就傳來了聲音。

“噢，是我送的。”

宋不喻眼神依舊滿是陰沉，看着她直勾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