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約哈從床上跳下來,氣鼓鼓地把鞋子踢開,往外面走。
剛來這的時候,耳機播報說這裡是一個戰争的國土,昨天夜裡,尼約哈沒有看清這個國家的風貌,但他一直在腦海裡構建一個到處充滿着血色塵埃的世界。
如果需要他,他會站出來,加入戰士的隊伍,守衛這裡的安甯。
想到這,尼約哈原地站定,緊緊握着胸前的玉牌,滿臉都是勇往直前的決心。
當他打開大門,準備迎接塵埃的洗禮時,刺眼的陽光直射過來,晃了他綠色的大眼睛,尼約哈眨眨眼,又揉了揉,然後看到一個鳥語花香,草綠樹茂的世界。
一片祥和,适合養老,根本不像可以戰鬥的樣子。
“诶?!”尼約哈懷疑自己看錯了,又揉揉眼睛,再次睜開,隻見一隻可愛的瞑視龍幼崽蹦蹦跳跳地從他面前經過。
“......”
尼約哈覺得他被耳機騙了,可現在耳機早不知道跟着他的飛行器跑哪去了,他想去找耳機來問罪也找不到了。
尼約哈抓抓頭發,光着腳丫走出去,吊兒郎當地四處打量,這裡風景真好,門前還有一大片菜園子,夜裡看不清胡蘿蔔長得多好,現在才發現歐洛倫這小子種菜确實有一套,地裡的胡蘿蔔色澤鮮豔,形狀飽滿,一看就好吃。
尼約哈幹脆拔了一個,随便在衣服上擦擦土,放嘴裡咔嚓咬一大口,當早餐。
他坐在樹蔭底下,邊嚼胡蘿蔔邊托着臉發呆。
如果耳機給他的信号是錯的,那就說明這裡沒有戰鬥,尼約哈撈起脖子前的玉牌,歎了口氣。
這塊玉牌是呼哧呼哧星有名的老戰士給他的。
那位老戰士受尼約哈的精神感染,給了他這塊玉牌,并且對他說:帶在身上,讓它感受你,每當有人承認你是戰士時,它的顔色就會從底部往上慢慢變紅,等到它完全變紅時,不管你身高有沒有五米,你都是呼哧呼哧星認可的戰士。
這番話讓尼約哈看到了機會,他從接到玉牌的時候就不斷找人挑戰,盡管他赢了無數,但仍舊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他是個戰士,為了得到認可,保衛呼哧呼哧星擊退星外怪物,尼約哈跑了。
他要找到一個充滿戰鬥的地方,讓别人承認他是戰士。
但現在,望着這陽光明媚的菜園子,尼約哈又咬了口胡蘿蔔,他來錯地方了,種菜可種不成戰士,他得找回飛行器、頭盔、墨鏡以及不靠譜的耳機,然後尋找新的世界。
尼約哈站起來,吃完最後一口胡蘿蔔,撣撣手,不過在這些事情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一件需要做,那就是——
找到歐洛倫那小子把他打一頓。
可惡啊,竟然他的角套上了!
那可是他的角啊!用來找方向感的角啊!居然就這麼水靈靈地給套上了!
尼約哈氣呼呼地圍着菜園子找了一圈,又圍着房屋找了一圈,最後還去一個養着花草蟲子的小屋子翻了翻,都沒有看到歐洛倫的身影。
不對啊,看日頭已經接近中午了,尼約哈想這小子不應該早早就起床給菜地澆水嗎?
他奇了怪了,更奇怪的是菜園子還有澆過水的痕迹。
難道根本沒有歐洛倫這個人,昨晚的一切都是他撞進這個國家頭着地把腦子磕壞了産生的幻覺?
可如果是幻覺的話,那這一切是不是太真實了?
不對!
尼約哈嘴角忽然上咧,如果真的是幻覺的話,那昨晚他肚臍眼被看光的事情也根本不存在!
想到這,他更加興奮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肆意腦補的時候,屋子裡遠遠地傳來東西被打翻的聲音。
尼約哈一個激靈,紅色的小耳朵瞬間立起來,他快速走進屋裡,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到一個房間。
房間的門是敞開的,歐洛倫就躺在正中央的床上。
“......”
不是幻覺,是這小子沒有起床。
他最私密的肚臍眼還是被看光了,呵呵。
尼約哈準備進去,先揍歐洛倫一頓再說,但剛走進去,就被堆在門口的東西絆倒了。
哐當一下聲音巨大,歐洛倫翻了個身,沒有被吵醒。
尼約哈捂着腦袋爬起來,憤憤地瞥了一眼歐洛倫的方向,然後低下去去尋找把他絆倒的東西,他撿起一堆粉色的繩子。
這些繩子和早上他兩隻角上的毛線套一樣的顔色,在這堆線旁邊還有兩根鈎針。
尼約哈皺着眉頭,看向歐洛倫,這小子該不會晚上不睡覺,熬夜給他的角弄這倆多餘的玩意吧?
這屬實超出尼約哈的理解範圍了,角套是什麼個人審美愛好之類的嗎?
那這樣說,歐洛倫這小子的喜歡的點也太詭異了,他甩甩腦袋,現在管這人喜歡什麼的幹嘛,打他啊!
尼約哈卯足力氣沖刺,在距離床一米半的位置起跳,雙腿并攏呈劍狀朝着歐洛倫的屁股瞄準,一瞬間,隻聽床上傳來一聲慘叫。
歐洛倫捂着屁股“蹭”的一下坐起來,茫然地看着四周,以為是茜特菈莉奶奶要來拆了他的家,再低頭,尼約哈不懷好意地看着他。
歐洛倫看着這家夥一陣,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你把角套摘了不冷嗎?”
尼約哈愣住:“冷?我剛剛沒踢你腦子啊?”
“沒有踢,你記得很準确。”歐洛倫确定不是奶奶後放心地躺了回去,“我隻是在表達日常的關心,你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