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丘看着面前這個叽裡咕噜還有點暴躁的家夥,默默地想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在風起地的大樹下發呆,而不是來這個地方,碰見這麼個倒黴事。
他正好好地面對山崖,就被忽然竄出來的玩意拿着黑麻袋兜頭蒙下,扛起就跑。
正經人會随身帶麻袋?還是黑色的!
他隻是思考人生,甚至連原石都沒有,為什麼還會被奇怪的家夥找上?
尼約哈扛着大偉丘,哼着歌,一蹦一跳,開心極了,别說,這奇怪的丘丘人還挺安靜,這一路上不吵不鬧甚至動也不動。
大偉丘看似安靜,實則已經快死了一會,他頭朝下,被這小子扛在肩頭,來回晃着非常暈,想吐。
與此同時的煙謎主,忙碌了一個晚上的歐洛倫終于睡醒了,他揉着眼睛,對着太陽喊了聲午安。
陽光有點刺眼。
歐洛倫打了一個哈欠,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也沒有什麼食欲,他走到廚房,看到桌子上還有昨晚給尼約哈切的面包,覺得可以應付着吃一口,于是走上前,拿起一片,放進嘴裡,用力咬。
“嘶——”歐洛倫眉頭一緊,真硬啊,硌得牙疼。
歐洛倫捂着半邊臉,手裡的死面硬餅子,哦不,面包掉在地上,“铛铛铛”反彈幾下,歐洛倫彎腰去撿,卻在桌子下面看到一撮毛。
淺褐色,油光水滑的,是昨晚給尼約哈修理尾巴掉的。
歐洛倫彎腰靠近,将這撮毛撿起來打量,他意識到從自己起床後并沒有見到尼約哈。
難道他跑走了?
歐洛倫之前也撿過小動物,經常養幾天後,小家夥就跑走了。
但尼約哈可以算小動物嗎?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歐洛倫本來下意識地想将這撮毛丢進垃圾桶裡,手懸在垃圾桶上方時,停頓片刻,他想如果尼約哈真跑了,那這撮毛就是他最後留下的東西了。
怎麼說兩人相識一場也是緣分,這樣丢掉不太好。
如此想着,歐洛倫将這撮毛随手放在一旁的空盒子裡。
盒子是銀質的,色澤高級,花紋繁複,蓋子上還有一層泛着光的織物,織物上的圖案精美。
如果不說這個盒子是歐洛倫之前裝糖用的,第一眼看到定會以為這是盛放什麼珍貴珠寶的專用盒子。
他将盒子塞到不礙事的角落,給自己泡了杯胡蘿蔔奶,邊喝邊推門出去,等他走到菜園,眼前的畫面差點驚掉他的下巴,種胡蘿蔔的區域好幾個新坑。
歐洛倫數了數,多了三個,全是尼約哈沒事就拔一個吃拔的。
*
尼約哈扛着大偉丘一路來到懸崖邊,他對着玉牌确定了一個不錯的位置,松開麻袋。
臉上貼着“偉”字的丘丘人“呀”了一聲,弓着腰,張牙舞爪,很顯然,他生氣極了。
尼約哈不懂,他以為大偉丘在跟他打招呼才這麼熱情地“呀”了一聲。畢竟他扛了他一路,省得他自己走腳累,對方感謝他是應該的。
尼約哈咧嘴笑着揮揮手:“hi~~”
大偉丘愣了下,被尼約哈的怪異行為搞懵了,心想這家夥的腦子怕不是壞掉了?
尼約哈指了指山崖:“你會飛嗎?”
大偉丘現在确定這家夥的腦子就是壞了。
尼約哈見大偉丘不說話,又說了一遍:“你會飛嗎?”
尼約哈是打算效仿伊法和咔庫庫,先讓奇怪的丘丘人飛起來,他再抓着丘丘人飛。
但奇怪的丘丘人沒有背包,隻有一個手提包,看着不太結實,尼約哈對自己的小身闆很有自信,這點包絕對撐不住他的重量,他打算抓着奇怪丘丘人的一條腿。
于是又說:“能借我一條你的腿嗎?”
大偉丘不能完全聽懂尼約哈的話,可怎麼看這家夥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尤其是他雖然臉上笑着,雙手卻在期待地來回搓。
就像憋着什麼壞。
大偉丘很警惕地把手提箱放在地上,盯着尼約哈,一臉嚴肅地打開。
尼約哈眨眨眼,以為對方要拿出什麼神奇的飛行器,忍不住湊近。
但他一動,大偉丘立馬露出警惕的眼神,然後後退。
尼約哈皺眉,更想上前了,可前腳剛邁出去,後腳一個西紅柿就朝着他的臉飛來。
“啪叽!”
西紅柿糊在他的臉上,模糊視線,汁水濺在嘴邊,尼約哈下意識伸舌頭,酸酸的,味道清爽,他喜歡這個味道。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卷心菜、白蘿蔔通通飛來,精準打擊。
尼約哈亂擋一通,他也忍不住“呀”了一聲。
把奇怪丘丘人“呀”得愣住了。
丘丘人懷疑地看了看手裡沒來得及丢出去的蘋果,以前咋沒發現他的這些東西攻擊力這麼大哩?
尼約哈把擋住視線的汁擦掉,朝着丘丘人飛奔,不管咋說,溝通了那麼久,會不會飛給個準信啊?
奇怪的丘丘人老遠就看見尼約哈臉上還沾着西紅柿的汁,咧着嘴笑,跑起來兩手在前,張牙舞爪,極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