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雲帶來的瓢潑大雨下,應流玉鞋跟和衣擺末端瑩瑩發亮。
認識銀翼草的人不多,知道銀翼草隻生于西召洲的人更少。
因此在場的除了資深醫修觀雲知,并沒人發現不對。
“西召洲畢竟離得那樣遠,這麼短的時間哪能趕來啊!”
監使還在喋喋不休,觀雲知心中都已發涼了。
明明去了西召洲,為何藏着掩着。
他是獨自去的,還是有人陪同?在西召洲那大半司的人一個都沒遇着?
一直留在劍宗的,那又是個什麼東西?能瞞過劍宗所有人。
先前隻有個影的懷疑,在觀雲知心中又被重提。
沒等他想出如何應對。
“觀醫監,你為何在這?”應流玉朝他走了過來。
“此番去魔界無需醫修跟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應流玉也直直盯着觀雲知的雙眼。
可他卻控制不住總朝應流玉衣角上看。
“你在看什麼?”這異樣很容易被應流玉捕捉。
應流玉離觀雲知很近,這句話隻有兩人能聽見。
他順着觀雲知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衣擺上那點點螢光。
“嗯?”他挑起了眉,揮手叫來了一個最近剛被他提上來的監使。
“你送觀醫監回去吧。”
觀雲知連連後退兩步,這是送他回去還是押他回去呢?
他動作太突兀,場面一下變得很僵,衆人皆不說話。
好在雷雨不停嘩嘩作響,不至于到鴉雀無聲的尴尬境地。
“醫監這是何意?”新提上來的監使名翟意,正是表現欲最旺盛的時刻,俨然是應流玉的一條好狗了。
應流玉不語,觀雲知也不語。
“觀醫監應該也是經過,看我們都在這兒,和我們一同等了半天了,也是好意。”
先前一直和觀雲知說話的那名監使看着場面不對,拉了下他手臂,打了下圓場。
“醫監你……”
“不必。”觀雲知打斷了他的話,“我自行回去就是,不麻煩了。”
他轉向翟意,“别耽誤了你們的計劃。”
翟意回頭看應流玉,應流玉不搖頭也不點頭,神色未變。
他卻點上了頭,他已明白了應流玉的暗示,上前就要擒住觀雲知。
觀雲知奮力掙開他,沖出人群就往魔界入口跳。
翟意沒料到觀雲知會這樣明着反抗,未用盡全力,竟就讓這醫修從手中逃了。
一道閃電劈過,照得應流玉的臉陰恻恻的。
翟意心中一驚,立刻低頭單膝下跪,“屬下……”
應流玉擡手示意他停,“你們現在這候着,等我消息。”
随後也追着觀雲知縱身下了魔界。
觀雲知感到應流玉在後邊追,心中焦慮,奈何他已用盡全力,沒法再快了。
隻要到了魔界……到了魔界,哪怕是應流玉抓住他再提回去也要鬧出幾分動靜。
應流玉眯起雙眼,單手掐出個信訣。
[纏住段月洲,别讓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