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從肩上一路順着往腕間走,段月洲眯着雙眼,觀雲知觸碰到他腕骨時,無聲無息地分出一縷氣,送進了他經脈中。
偷偷摸摸随着段月洲的靈力運轉了一個周期。
看他仍無反應,觀雲知心中稍安,正要再細探他體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東西。”段月洲突然出聲。
觀雲知愣了片刻,裝傻道:“怎麼了…我現在不是…挺聽你話的嗎?”
邊說邊默默把手移開。
段月洲暴起,掐住他的脖子摁在木桶的邊緣上。
任觀雲知早有防備也來不及做出反應。
“做…做什麼?”他說得艱難。
"誰讓你自作主張?"
段月洲手下愈發用力,觀雲知脖頸貼着木桶,感覺喉骨快被壓碎了。
“你的小主意小心思太多,令我心生厭煩。”
“你要是實在不行,就死去吧。”
兩人貼着很近,從遠處看着耳鬓厮磨,十分暧昧,說出的話卻極傷人心。
“省得像個蒼蠅在我一生糾纏不盡,我實在是倦了,這就送你上路。”
“…行…”觀雲知用力抓住段月洲的掐着他氣管的那隻手。
在臉将憋紫前,他終于掙脫。
兩人沒用靈力,單純粗暴地較勁。
“嗯?”段月洲在最後那一推之下手腕有些崴了,他甩了甩,麻麻的。
觀雲知眼前還一片一片的昏黑着,段月洲在他不全的視野中忽隐忽現。
“你可真讓人掃興。”
這人冷笑完旋即就走,全然沒意識到剛從桶裡站起來身上還未着片縷,大搖大擺地要去推門。
觀雲知眼中剛清明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腦子也要被帶得糊塗了。
喉嚨還發不出聲就扯下挂着的衣服,跌跌撞撞沖過去往段月洲身上披。
段月洲從他手裡拽過衣服,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随意理了兩下,便大步邁出門。
手一揮将門狠狠砸下,差點撞觀雲知臉上,距離僅僅一指。
觀雲知回憶他那一眼,飽含着譏嘲和惡意。
一副對着房門面壁思過的樣,久久不能回神。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段月洲很陌生。
又不免想起記憶中他是個什麼樣子。
是隐藏在别扭外表下有些熾烈的、果決的。
而一别多年後又成了什麼樣子?
自兩人再見面起,先是猶疑不定的、苦悶的,一句話卡在喉嚨裡,轉了一百圈也沒轉出來的。
後來又是癫狂的,滿是恨意的。
…………
…………
一連十幾日,他再沒見到段月洲的人影。
他被看守着,重新套上了鎖靈環。
反正也不用吃不用喝…就這樣待在房内。
像是完全被遺忘了。
段月洲要去做什麼?
他不知道。
…………
…………
段月洲這十幾日在哪?
他像一條瘋狗一樣在魔界中亂嗅,警惕地尋找承珞和莫飛塵師徒二人的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