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前,嚴馳自然也看到了那條震驚全球的墜機事件報道,雖然覺得蹊跷,可他與Dustin畢竟隻有幾面之緣,就沒再過多關注。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在這件事之前,他是知道輕言飛往冰島找Kinsley的,直到後來Kinsley都被帶到Infinity總部了,輕言卻沒有一點消息,實驗室那裡也空無一人,他才真的有些慌了。
尤其在聽到後續一些傳言說,哈爾登的審判是一位女助理陪同Dustin去的,且一同遭遇了事故。
畢竟是Infinity的家事,無論他在國内如何心急如焚都不能插手,隻好私下派人去多方打聽。
然後便一直煎熬到三天前。
沈初浛親去加州将Kinsley帶回國,外界皆稱贊她不懼艱險,深入虎穴,可嚴馳聽聞整個人像是瞬間掉入冰窟。
——輕言,并沒有一起回來…
無數猜測讓他心亂如麻,已許久沒能好好休息過了,每次一入睡就會被噩夢中鮮血淋漓的輕言驚醒。
所以現在,他甚至都不敢确定,眼前被他拉住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錯覺。
除了上次在戴家,他再未見過她穿晚禮服,現在還有面具遮擋了半張臉,可這份熟悉讓他不敢就這麼放手。
“輕言…”
“抱歉,這位先生,我不太會跳舞,您可以邀請其他人。”
女孩兒并沒有被他的舉動冒犯到,站在原地淡然回應,給足了禮節和體面。
——隻是…
嚴馳皺了皺眉。
——是這裡太吵的原因嗎?那并不是輕言的嗓音…
似乎察覺到他的分神,對方輕輕掙脫束縛,再次開口:
“那麼,我先失陪了。”
“等等!”
嚴馳手上加重了力道,有些心急地問道:“女士,我沒有惡意,可否認識一下,或許能交個朋友?”
還未等對方回答,他便湊近想将那面具掀開。
仿佛如此,就可以找到那個期盼已久的答案。
不防面具主人适時後退一步,兩人距離再次拉開,這下,她的語氣中也有了絲不悅:
“您這是做什麼?”
“輕言…輕言…我知道是你!” 舉手投足間都是那人的影子,嚴馳沒法再僞裝下去了,“你還好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請您冷靜一點…”
對方一退再退,甚至招手呼喚四下穿梭的仆人解圍,嚴馳也沒有絲毫想要放開的意思。
“輕言,我明白的,你有苦衷是不是?” 嚴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再次上前一步。
他現在無比後悔,之前曾有過那麼多機會可從未和輕言牽過手,以至于現在無法真正确認他握住的究竟是不是她。
“你别怕,你告訴我,我帶你離開這裡,輕——”
“嗯?這是怎麼了?”
突然響起的低醇嗓音似乎給了這晚宴一道信号,樂聲戛然而止,所有舞步也随之停下,一衆賓客齊齊看着晚宴主人閑庭信步般走了過來。
即使也遵守着規則戴了面具,那優越的下半張臉已經足夠讓人掩唇驚歎了。
或許是在家裡的緣故,Kinsley并未穿得過于正式,酒紅色真絲襯衫搭配黑色西褲和馬甲,再加上領帶便是所有了,整體上是極随意、浪漫的風格。
——和之前因為年輕而總是彰顯性感、叛逆的他有些不一樣了。
管家先生客氣地上前将人群分開,全場——包括Kinsley的目光,都落在了幾步外尚糾纏不清的兩人身上。
“我道是誰,原來是嚴先生啊!怎麼,這麼迫不及待來砸我場子?”
“Kinsley,我和你之間的問題有足夠時間解決,今天,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她,我一定要帶走!”
“帶走?”
Kinsley的反問中透着一絲好笑,然後故作認真地解釋:
“恐怕做不到。這位女士,是我請來的客人,麻煩嚴先生,放開她。”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嚴馳面前。
隻是目光,明眼人都看得出,莫名集中在風波中心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讓嚴馳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壓着怒氣吼道:
“Kinsley!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她!你知道她是誰對不對?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如果你沒有能力保護她,那就滾回你那個被粉絲吹捧的無聊圈子,别來打擾我們了!”
“我們?嚴先生,你指的,難道是你、和——”
Kinsley并未将嚴馳的爆發放在眼裡,煞有介事地湊近尴尬站在身旁的另一位,
“美麗的小姐,這話您同意嗎?要不要我幫您趕走這個登徒子?”
全場的耳朵都豎起來了,就想聽這個陷入桃色風波的小姑娘如何應對。
嚴馳也一樣緊張,不錯眼地盯住對方,後者倒不吝啬地和他對上視線。
然而,很快又在他的激動中轉向另一個男人。
“我真的不認識他。”
那道聲音沒什麼特别的感情色彩,隻是離得近的都注意到,女孩兒往Kinsley身邊靠了靠,纖細的手指捏住了Kinsley的衣袖。
親疏一目了然。
而Kinsley臉上的笑容明顯又放大了幾分,歪頭挑釁地看着不可置信的嚴馳:
“這怎麼辦?她不想跟你走!所以…”
眉梢輕挑,示意對方放手。
“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