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維揚出身好,長得帥,能力強,人生短短二十來年,順風順水,毫無阻礙。
直到他有天帶着綠茶貼心小男友,不小心刷錯爺爺給的卡,支出了超大額消費,被爺爺一通電話打到爸媽那裡,問他買什麼東西能一口氣花兩百萬。
在美高玩得風生水起的管維揚,就這樣被一張機票,強行遣送回了國。
回國前還和藍眼睛金頭發的男友在公寓裡打了一炮,對方白皙的身體一聳一聳的,肩脊到臀部的線條優美至極,瘦弱得腰間盈盈一握,低聲哭泣着說。
“James,我會很想很想你的。”
管維揚一邊哄他,一邊在這樣本該傷感的氛圍裡笑出聲。
“抱歉抱歉寶寶。”管維揚笑吟吟地抓住他的腰,毫不留情地碾壓,“我當然也會很想你……”
第二天的清晨,管維揚沒有打擾這個嗓子都啞了的漂亮小男孩疲憊的沉睡,給他賬戶裡打了最後一筆錢,神清氣爽地坐上飛機回國,那之後小男孩再給他發任何消息,都沒回過一次。
管維揚渣得很明白,他不想要穩定的感情,隻想找不同的人疏解欲望,如果要非得從他這裡要一點不一樣的,他确實沒有,隻有錢。
管維揚的人生信條就是及時行樂,錢可以買斷一切,包括真心。
所以當他碰到一個軟綿綿的硬茬子時,還有點不敢相信。
窮成這樣的阮尋,為什麼不肯向他低頭。
穿着廉價面料的T恤,一張巴掌大的白皙小臉素面朝天,像個未經世事的小動物,就這麼水靈靈地闖進等級秩序森嚴的娛樂圈,管維揚注意到很多人都在悄悄看他,可他根本不知道。
仍舊見到人就笑,尤其是對那個叫汪匆的矮子,完全沒看出來對方黏着他隻是想和他炒cp,讓節目組的鏡頭多停留在他們身上。
又笨又天真。
讓人忍不住想破壞他們之間的友好互助氛圍。
管維揚也确實這麼做了,他讓阮尋知道汪匆是什麼樣的人,又給阮尋抛出橄榄枝——
卻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管維揚的人生中少有這種時刻,起初隻是覺得新鮮,後來他每每看到汪匆那張臉,就會想起阮尋,心癢難耐。
就像今天,看到阮尋毫無防備地躺在棕色的地毯上時,管維揚心底被填滿,他笑吟吟地把阮尋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欣賞他的睡顔。
“你拍的視頻……”過了好一會兒,汪匆的聲音響起。
他站在一邊,目光晦澀地看着管維揚。
管維揚似乎才想起來這屋子裡還有個人。
“喏,手機給你看,我全删了。都說了我不可能把視頻流傳出去,你怎麼不信。”
管維揚渣男本色尚未褪去,還拉過汪匆的手背親了一口。
“寶寶,分手快樂。”
汪匆臉上再也沒有從前那樣稍微親一親就臉紅的青澀,而是蒼白着臉,垂頭檢查管維揚的手機。
相冊,雲盤,聊天記錄……都沒有,确實全删了。
松了一口氣,汪匆的視線掃過睡得正香的阮尋,眉頭緊蹙。
“你要對他做什麼。”
管維揚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
“寶寶,你還是一點都沒變,把人灌醉了,才來替他操心我會對他做什麼?”
汪匆啞口無言。
比起懵懂又善良,僅僅隻是幾句話就被自己騙來獨自赴約,還陪他喝酒的阮尋,汪匆确實是個無比卑劣的小人。
也怪不得管維揚這個浪得沒邊的牲口會一直惦記他。
可是……不這樣做,汪匆會永遠被管維揚拿捏。
汪匆到現在都能想起自己看到他相冊時的恐懼,心髒猛地一沉,身體的血液逆流而上,根本無法接受。
如果有一天,管維揚手機出了什麼意外,自己的私密将會被公之于衆。
最終出此下策,把阮尋灌醉,送到管維揚面前。
離開包間時,汪匆的腿都有點抖。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很大概率是管維揚靠他的權勢擺平一切,而自己很大可能锒铛入獄。
汪匆沒有一刻這樣清醒,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不能報警,那就隻能打電話讓阮尋的助理來。
“喂,是李格老師嗎。”汪匆鎮定道,“我在同心會所,阮尋喝醉了,麻煩你來接他一下。”
*
事實上,阮尋早就和李格提前聊起過收工去陪朋友喝酒這件事。
昨天晚上看到很久沒聯系的汪匆的消息後,阮尋第一想法是不願意用惡意來揣測曾經的朋友,但他其實隐隐約約覺得不對勁。
阮尋已經脫離了大學的象牙塔,在娛樂圈底層混迹了一年多的時間,也不是真的毫無防備心,更不是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傻子。
那些專業的名詞,什麼“金主”“資源咖”“賣身”“陪酒”等等,都是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圈子不會給大衆暴露出來的另一種陰暗面,就像是金山銀山腳下被掩蓋的污泥糞水,隻有拿到名和利的人才能走到高處,擺脫那些髒東西。
李格收到阮尋定位後,間隔一個小時就會給他發消息确認情況,在最近一次沒得到回複後,人已經來到這家會所的門口,卻被保安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