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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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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的熱鬧到傍晚才歇,天子興緻頗佳,并不推拒群臣敬酒,笑吟吟看了幾個孩子的獻寶,甚至還賜了太子一瓶傷藥,溫言勉勵了一番,與皇後交談起二皇子的醫術。

明月良夜,情人相約再好不過,不過嫔妃們也心知肚明,往常大家還能有點指望,但貴妃眼瞧着重新得寵,還輪得到旁人麼!

但總有大膽的美人鼓起勇氣暗送秋波,甚至見聖上未有斥責,還起身獻舞,敬了一杯水酒。

甚至還有一位别出心裁表演了淩波舞,廣袖飄飄,若成仙而去,一痕胸脯似新月皎潔,沾了幾顆汗珠。

一舞終了,連發絲都淩亂了幾分,可雙頰如酡,人也越發媚起來了。

……貴妃當初不就是這樣做的麼?

今夜會不會出第二個得寵的貴妃,陳容壽不清楚,但他知道天底下沒有比衛貴妃心眼更壞、更能氣人,且不拿自己性命當回事的女人了。

按理說越是這樣的場合,遞過來的酒越該小心才是,尤其是發生過貴妃……給皇帝下藥的事情。

這事雖未傳出去,可貴妃沒被處置,總有下一位不怕死的想來模仿。

不過第一杯的時候元朔帝示意他們退下,剩下的也不言而喻。

說不上令人失望還是慶幸,一直到宴席結束,都未曾出現過那時的尴尬。

天子儀仗早已預備停當,但元朔帝不開口,他們不能貿然往瑤光殿去。

宴會上的酒多為清甜佳釀,君臣暢飲,喝出事來總是不妥,不過陛下今夜飲過數巡,恐怕有損聖體,他輕聲道:“奴婢教膳房做碗醒酒湯來?”

元朔帝略有幾分倦色,道:“朕一個人走走。”

月色溶溶,銀漢迢迢,蟬鳴此起彼落,正是散心的好時候。

清風吹落樹葉,踏過時發出聲聲脆響,不知不覺,竟是已近七夕。

日月如梭,人又老了一歲,這沒什麼可高興的,先帝在日,宮中每至此時都要舉辦清宴,後來這日子與今上壽辰臨近,這一項可有可無起來,但皇後會與嫔妃公主一起拜月,那是女人們的熱鬧。

宮外兩情缱绻的男女相約依舊,但她七月喪夫,并不情願回憶這個節日。

他并不是非她不可,不要說正當盛年,就是耄耋之年,照舊有許多嫔妃等待君王的臨幸。

但隻有她,敢給他這麼大的難堪。

她什麼都知道了,于是有恃無恐,連做戲也懶怠,甚至在暗處狠狠捉弄了人,才算暢意。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偶爾一點點的甜蜜卻要夾雜無數煩愁,這已經遠遠超出他對後妃的預期……是該割舍的雞肋。

皇帝不是為情所困的人,更不至于為此喝得酩酊大醉,心下有了決斷,隻在園中賞了半刻秋景便排駕回清平殿去。

這一晚的清平殿與往常沒什麼兩樣,皇帝未有招幸嫔妃的意思,隻照常傳了水。

按照習慣,皇帝沐身的時候,會有内監依次燃起書房燭火,先一步研磨朱砂,靜候天子禦批。

今夜所餘的奏疏不多,因慶賀萬壽,前朝夜裡值宿的臣子不過二三人,宮人将酽茶都換了沁人心脾的桂花熟水,一切按部就班。

陳容壽夜裡不當值,自有内侍替手進來,侍奉時猶自不安。

元朔帝已稱得上好伺候的君主,沒有折磨内侍宮人取樂的古怪癖好,更不贊成随意施加酷刑,可奴仆性命賤如蝼蟻,生殺予奪,皆決于上,若真疏忽片刻,随時會被逐出這座宮城,生不如死。

他留心着聖上眉宇間的起伏,鐘漏的水聲滴滴答答,在這夜裡靜極了。

忽而皇帝擱下了筆,他面上神情疏淡,随口問起:“今夜是誰當值?”

那内侍小心道:“回陛下的話,今夜是政事堂周仆射、中書省傅舍人值宿,翰林院沈學士待诏。”

皇帝要起草政令,與宰相們商議後,多由翰林學士捉筆,經中書門下下達地方,可元朔帝聽了這幾個人的名字并無召見的意思,反而蹙眉道:“士衡不在?”

士衡是燕國公的表字,他長皇帝數歲,不成想人到中年,君臣沒結成親家,反而做了翁婿,礙于這層身份,皇帝已許久不曾這樣相稱。

那内侍稱是:“燕國公近來略感不适,昨日便告了假。”

元朔帝飲了一口熟水,桂花馥郁的香氣凝在口齒處,清甜的蜜意下是一絲苦澀,燭火跳躍,他凝神望着那點光亮,竟笑了笑:“宣他進來。”

貴妃前腳惹了皇帝,後腳做父親的便要代她受過,那内侍替燕國公扼腕了一番,就是當初,陛下也沒有牽連燕國公府的意思,可見今日必不能善了。

他才要退下,忽而聽元朔帝問道:“貴妃起居所用的一應器具都在行宮?”

這話平和,于此刻卻頗見幾分可怖,那内侍應答稱是,背上冷汗淋漓,皇家出妻尚且不稀奇,何況是逐妾,先帝就曾将幾位嫔妃安置在長安别宅,雖供給衣食住行,允許其與母家來往,可宮内再不過問,宅外又有層層護衛把守,與幽禁相去不遠。

貴妃的張狂……已經惹天子厭棄到這等地步了麼?

連等一晚宵禁的工夫都省了。

他匆匆退下,遙遙在殿外見到一人,險些以為自己撞鬼,愣了愣神,才客氣道:“檀蕊姑姑怎麼來了?”

與印象裡不同的是,貴妃身邊的檀蕊失去了往日端莊持重的姿态,走近些細瞧,可見燈下凄惶,她手裡捧了蠟封好的信,低聲道:“貴妃娘子要我來送些東西,勞煩您行個方便。”

那内侍同情看了她一眼,他有皇命在身,不好多言,隻含蓄道:“陛下夜裡要召見外臣,姑姑不若再等一等。”

這會子知道怕了有什麼用呢,陛下待嫔妃雖說寬和,可皇帝的容忍總是有限度的,君王受命于天,是不容人冒犯的。

這樣的懲處還不算最羞辱人的,皇帝就算要賜貴妃自盡,裸/屍還家,燕國公府不還是照樣要謝恩萬歲麼?

檀蕊的面色白了幾分,貴妃得寵時不必說,就是到了行宮,禦前的人何時與她這般生分過。

她想起貴妃的颦眉淚眼,伏案時寫了又燒,燒了又寫的模樣,大約貴妃真做下什麼大事,咬了咬牙,請人通傳了一回。

在外守夜的是陳容壽的幹兒子,他見是檀蕊深夜前來,長長籲了一口氣,滿面含笑進去,卻極快出來了,為難道:“陛下忙于政務,姑姑還是請回罷。”

原話要簡潔得多。

天子的目光落在奏疏上,連頭也不曾擡起:“不見。”

但檀蕊卻不肯走,靜靜候了一刻鐘,才又央人通傳,原本好說話的内侍個個都做了木頭樁子,正當她求告無門,遠遠的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極輕,約是四個人。

内侍提燈引路,宮内到了落鎖的時辰,衛敬中這一路走來,不免遇到些麻煩耽擱,他神情凝重,見了檀蕊才露出些了然認命的意味。

然而即便女兒為天子所厭,到了這個時候他仍不失風度,客客氣氣道:“臣候在廊下聽宣,還請内監進去求陛下恩旨。”

塵埃落定,那内侍雖有幾分不忍,還是回殿内複命:“陛下,燕國公已等候在外。”

他靜靜候了一會兒,未等到陛下開口召見,卻聽元朔帝徐徐道:“貴妃的人還在廊下?”

那内侍心下翻起驚濤駭浪,不敢腹诽天子短長,如實道:“瑤光殿的掌事捧了一封書信,說是貴妃親筆,奴婢們也勸過,但她不肯回去。”

梧桐高大,葉影覆窗,一點點移将過去,透出秋夜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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