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澄身邊的人是遊戲“深境”的主策劃,年齡屬于遊戲公司裡的高齡,畢竟遊戲公司壓力大,加班是家常便飯,頭發稀疏依稀可見頂部,發際線也不遑多讓,隻是被稀疏的劉海擋住,不細看也發現不了有多高。
另一位是運營主管,年紀稍輕,因為運營這個概念是互聯網時代的産物,加上要時刻跟上網絡營銷熱點。年輕些也合理,不過最年輕的還是莊澄,美貌加成與服裝加成顯得格格不入,不像是社畜,倒像是個來表演的十八線明星。
為什麼是十八線?不是因為顔值隻配待在十八線,而是青澀得就像初出茅廬的表演者,清純中帶着一絲魅惑,魅惑裡透着手足無措的可愛。
但是年輕不一定是好事,比如在把控節奏這一塊,他簡直就是個新兵蛋子。
每每說完自己的台詞,總覺得氣氛好像尬住,很難接下句話的樣子。于是莊澄乖乖當個花瓶,偶爾向鏡頭微笑,抛個似有若無的媚眼,總是引來一波與遊戲内容無關的彈幕。
[嘴又紅又潤,好想親上去!]
[領口那麼大是想勾引我嗎?流鼻血了要給賠償的,正好看見鎖骨了,能給我嘬一口嗎?]
[連吃帶拿啊!也給我嘬一口呗!]
[想吃~]
[他左耳戴耳釘了,不是直男吧!]
[誰說左耳戴耳釘就是gay,給姐妹們留個念想吧!]
[耳釘+氣質+穿衣風格,還有美術這個專業,合理懷疑啊!]
[這個人是素人吧,隻是個打工人,那麼讨論别人的性取向不合适吧。]
[不是,他們能看到彈幕的吧,你們收斂點吧。]
莊澄有幸地又看到“想吃”了,他連一掃而過的id都記下來,看名字也許是個大饞丫頭,和前面那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身旁兩個人長篇大論,終于要輪到莊澄的主場了。
“是的,我根據策劃給出的角色概念,進行第一版的原畫設計,當時我和另一位同事的理解相悖,當然對方也很出色。”莊澄不經意間瞧見了林遷的表情,他似乎在很認真地看着,絲毫不在意提到了他。
莊澄對着提前準備好的提詞卡,他模仿着那些專業主持人,不能一直看着手中的東西,加上部分自己的語言加工。“最終敲定了這一版的設計,帕拉索斯這個新角色是類人生物,沒有視覺靠聲波攻擊,所以采用了較為原始的風格理念。”
策劃結束對新角色和劇情的介紹,開啟下一段的新活動。莊澄時不時地接個話,内容便到了尾聲。
其實這一次的大更新内容沒有太多,根據以往經驗,一般會被罵“水”和“就這”,再參幾句“倒閉”和“退錢”。
神奇的是,彈幕讨論的内容偏離遊戲了,甚至有不玩這個遊戲等着公司下一個遊戲介紹的人也在讨論。觀看人氣值到了新高,這個變化他們現場的人都很明确。
讨論的核心自然是莊澄。
計劃半小時的時長提前結束了,或許是内容真的不多,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的東西胡亂水時長反而會被罵,更嚴重的是會趕跑人,後續還有公司的其他遊戲不能受影響,不如坦蕩蕩的。
還有5分鐘不到,負責人規定好的時間不能提前或是延後,他們就啟動備用計劃——和彈幕互動。
主策無比滿意美術組選上來的人,本來他們的重點就不在角色的設計理念上面,來個人當個吉祥物而已,現在看來還有意外收獲。
大部分問題都是提問莊澄的,莊澄挑幾個能答的回答,和遊戲有關的就甩給另兩個人,可大多數都是問他本人的,他明顯有些猶豫。
“呃,我是負責原畫的,和建模無關哦!最終的呈現效果應該誇誇我們的建模老師,把細節做得非常好。”
莊澄無助地四處張望,像隻受驚的兔子,隻是礙于場合隻得被固定在椅子上。除了眼神的不安,耳根也紅了一片,在并不厚的濾鏡下格外顯眼。他另一隻不拿提詞卡的手捏緊椅子邊緣,幸好拿的不是手麥,否則掌心出汗多少會有些影響。
他迫切希望主策趕緊接過自己的話茬,這些虎狼之詞隻可觀看,不可以念出來啊!要是把直播間搞封了,他的職業生涯或許就要結束了。
[整個直播間就這一個美人,可别把他玩壞了!]
[帥哥叫什麼名字啊?]
[就三分鐘了,能别結束嗎?天際遊戲懂點事!]
[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莊澄見兩人看向他,一副年輕人就是跟得上互聯網網速的樣子,或許是覺得讓莊澄自由發揮對熱度有幫助,笑眯眯地讓莊澄繼續互動。
莊澄心裡快後悔死了,可嘴上還是不能停:“我叫澄澄。”這是遊戲官方官宣發布會的時候就已經放上去的名字,不算透露隐私。
莊澄繼續說:“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還是能夠再見的,除非公司把我開了。”反正他不會主動參與第二次了,給再多的加班費也不行,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一人血書給澄澄加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