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阿卡姆瘋人院突然發生暴動，打斷了“自燃案”的調查進程。

蝙蝠們都趕往了阿卡姆，街道上幾乎沒什麼人，隻有傻子和神經病才會在這種夜裡大搖大擺地出門。

……原本應該是這樣。

路燈下，三個女孩正圍着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面面相觑。

“……”這是伊洛溫。

“……”這是卡蘿爾。

“……”這是什麼都不記得的格洛麗亞。

古怪的氛圍如潮水在三人間流動，越漲越高，逐漸淹沒了所有的感官，最後隻剩下沉默。

最先動的是全身被黑色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她隻露出了半張臉，漆黑的眼睛在夜裡發出銳利的光亮。對峙中，雙手緩緩移至腰後——那裡有兩把手槍。

她小幅度轉動着腦袋，把另外兩人的特征記在心底——她們已經被列入了危險名單。

碰到槍後，她警惕地保持着最易出手的姿勢，直到通訊頻道中傳來新的命令。

“念移者，就地擊殺所有目擊者。”

“Copy.”

冷光閃過，手槍上膛，漆黑的槍口直指對面。然後碰的一聲輕響，子彈劃破空氣，帶起火熱的風。

鮮血噴濺。

……

時間回到八小時前。

伊洛溫剛到達哥譚的時候，雨還沒停。

淅淅瀝瀝的水滴砸到房頂，落入青苔叢中，再流進水窪。貼在瀝青路面上的白色膠帶勾勒着簡單的人形，或許因為這幾天總在下雨，膠帶邊緣被水泡得有些翹起；而現場亮黃色的警戒線可能隻起到一個裝飾作用，路上的行人都熟視無睹。

在這個有點髒亂的街頭，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女孩尤為格格不入。她踩着一雙黑色高跟，撐着深色雨傘，站在警戒線外，身形筆直。

“這裡就是第一現場？”她輕聲自言自語，順手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線索太少了……”

突然有鈴聲從口袋中傳出。

這個時候，誰給她打的電話……？

伊洛溫正準備去拿手機，卻被身側一個路過的女人重重撞了一下肩膀，她的半個身體蓦地傾斜，傘也歪了一下，幾滴雨水甩上鏡片。

“啊，抱歉！”女人兜帽下的臉看起來很是無措，她緊張地用手指攪動着衣角，“剛剛我沒有站穩，撞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雖然這個舉動來得突兀，但她畢竟是無意的，伊洛溫也禮貌地回應了一句，“雨天最好還是小心些。”

道完歉對方就步履匆匆地離開了，那個女人沒有帶傘，渾身都被淋得濕漉漉的。剛剛撞過去的那一下，蹭濕了一點伊洛溫肩頭的布料，黑色的痕迹瞬間在外套上暈染了一大塊。

模糊的雨幕中，伊洛溫隻能勉強看到她濡濕的頭發、和寬大衛衣下露出的一點皮膚，鎖骨處有一塊醒目的刺青，紋着一朵鮮紅的花。

女孩就近站到街道兩側的屋檐下，雨傘被立在牆邊，她反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和紙巾，一邊用擦拭着被打濕的衣服和眼鏡，一邊接起電話。

是暴風女打來的。

“伊洛溫，我們找到了那個變異人的一些信息，”奧蘿洛坐在電腦前，瑩白的屏幕光打在臉上，襯得她神情格外嚴肅，“她的能力很特殊，需要通過觸碰他人才能發動。”

“觸碰……？”躲雨的女孩皺了皺眉頭，“有更具體的信息嗎？比如說被碰過的受害者會出現什麼反應，又或者是這個變異人有哪些外貌特征嗎？”

“受害者……這邊我們暫時不清楚，還在查，”琴也湊了過來，“不過教授那邊有了一個關于變異人的線索。”

“他在受害者們的大腦裡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

“這個有着火焰能力的變異人，她的胸口上有一塊紅色刺青。”

瞳孔收縮，耳邊的聲音兀地加大，伊洛溫猛地扭頭，女人離去的方向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把把撐起的黑傘像是幕布，遮蓋住所有視線，變異人的蹤迹也早已消失不見。

“那在能力徹底發動前，被碰到的受害者該怎麼辦，隻能等死嗎？”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勉強克制了一下語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焦急，“還是說有其他的解決辦法，能夠讓他們免于死亡。”

“唔……一般來說，”奧蘿洛稍微想了想，“隻要這個變異人死了，那她的能力自然就沒有效力了。”

“好的，我這邊有點眉目了，待會兒再打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