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街頭，午夜時分，這本應是個屬于大部分人的上床時間，可摩托的轟鳴霎時撕裂了寂靜的夜空，風聲和排氣聲無比尖銳，仿佛能夠貫穿整個城市，而緊随其後的是一道更大、更快的漆黑身影——那是蝙蝠車。

“啧，追得真緊。”詹姆斯看了一眼後視鏡，默默擰緊把手，看準一條小路，幾乎是擦着地面拐了進去。

“甩掉了嗎？”格洛麗亞沒有戴頭盔，她一隻手扶住男人的肩膀，一邊扭轉腰背向後望去，道路上空空如也，蝙蝠車不見了。

“可能，我想……Holy shit！！”就在他們出小路的那一刻，巨大的黑影猛然沖了上來——更熟悉哥譚地圖的義警們，選擇狡猾地插了近道！

“真煩人……啧！”

摩托後座的女孩突然松開了手，她一個轉身跳下了車，身體輕飄飄的，就像是無視了慣性和重力，穩穩站在了街道中央。

“你們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車燈下，墨色護目鏡被打得一片雪白，隻能看到她的下半張臉，淡色的嘴唇不耐煩地抿起，然後向飛馳而來的蝙蝠車緩緩伸出手。

巨大的力量瞬時壓迫在車頭上，駕駛位前屏幕上瘋狂彈出紅色警告，提醒内部坐着的人外部裝甲受到損壞，便士一在通訊頻道内試圖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隻剩下一聲長長的抽氣。

“我的老天……”

車輪依舊在高速旋轉，可是卻沒再向前進一分一毫，灰塵和一些碎石塊順着輪胎表面的凹痕四處飛濺，路面上被摩擦起深深的黑色印記，幾乎要擦出火花。

“可惡……”羅賓憤憤盯着車外的異能者，他的手掌緊緊攥住腰側挂着的長刀，神情急迫，就好像馬上要跳下車去單挑。

蝙蝠俠沒說話，腳下用力，直接将油門踩死，轟鳴兀地升起，那巨大的聲響是哪怕超人從天上飛過都會側目的程度。

但無濟于事，損壞程度逐漸加大。

就在即将到達危險值的那一刻，駕駛座上的男人猛打方向盤，在外力的推動下，蝙蝠車就像是失控了一般，一邊打轉一邊向原來的相反方向移動。

然後這個龐大的黑色怪獸一頭紮進了周邊的廢棄倉庫裡——水泥牆被推倒，鐵皮房頂和金屬梁柱丁零當啷地砸落，隻是幾十秒鐘，那裡再無動靜。

見狀，格洛麗亞沒再搭理，稍微查看了一下詹姆斯現在所在的位置，騰空飛去。

而在廢墟下，被層層疊疊掩埋的蝙蝠車裡，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猛地撞開車門，然後是靴子、大腿、腰帶……還有尖尖的蝙蝠耳朵。一個小巧敏捷的身影随後跳下，熟悉的紅綠燈配色，是羅賓。

“該死的異能者……隻會用這種手段嗎。”像是洩憤一般，他拔出武士刀将擋在自己面前的障礙物一口氣斬斷，接着站直身體，擦了擦刀面上的灰塵，又重新插回刀鞘中，“要是讓我再碰到她……”

“會怎樣？”頻道裡，一個有些輕浮的男聲響起，“你要用那把輕飄飄的刀去砍她嗎？”

“紅頭罩！”本就憋屈的男孩被一激後幾乎要跳起來，“你還好意思說我？”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嘲諷地哼笑一聲，“你不也是，打空了好幾個彈夾，竟然連她的頭發絲都沒碰到，最後還是灰溜溜地請父親來給你兜底。”

“什麼？！我哪有……！”紅頭罩下意識想要反駁。

激烈的争吵中，另一個稍微輕點的聲音毫無疑問地被兩人給忽視掉了。

“我想知道，卡蘿爾到底在哪裡？你們有人見到她嗎？”是紅羅賓，此時正蹲在某個不知名哥譚市民的房頂上吹着夜風，說實話，他今晚把卡蘿爾家附近的地區都跑遍了，可就連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哦小紅，忘記和你說了，”屬于夜翼輕快的聲音傳來，“卡蘿爾和她的小夥伴正和我在一塊兒呢，說真的，你們有人體驗過瞬移嗎，那感覺簡直是酷斃了！”

當然，他隐瞞了自己第一次穿越大半個哥譚市站到地面上時，幾乎要把隔夜晚飯給吐出來的事實。

“什……”紅羅賓疲憊地揉捏着眉心，惡狠狠吐出一口氣，“我就知道，原來是那個空間異能者搞的鬼。”

“别難過，”迪克假惺惺地送上自己的安慰，“下次你也來體驗一下瞬移，那感覺真是太……”

“好了夜翼，别再說了，”活潑的女聲打斷了他試圖再次抒發的情感，是攪局者，她正和遺孤在一塊兒，“現在我們都知道你體驗過空間異能者的異能了。”

通訊裡亂成了一鍋粥，期間蝙蝠俠反複開口準備打斷他們，卻又因為無從下口而閉上了嘴，就在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之際，阿福打趣他：“我想多多參與年輕人的話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您覺得呢，布魯斯老爺。”

“……也許你是對的，阿福。”他歎了口氣，看了眼旁邊蹲在石堆上的、神情激動的羅賓，微不可查地翹了翹嘴角。

“嘿夥計們，好消息，”剛剛一直沉默的神谕突然開口，打斷了這個活潑的局面，“找到湯姆·維爾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定位被同步上傳到每個人的手機裡。

“……東區，公園街……犯罪巷？！”

“沒錯，就在那附近，”芭芭拉一邊調出附近的攝像頭一邊回複，“那邊的監控裡剛剛出現了個鬼鬼祟祟的人，帶着一個很顯眼的公文包，然後……”

一張圖片被發了出來——在右上角，有一塊模糊的肉色，看上去是人類的皮膚，上面貫穿着一道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這條疤，我不會記錯，它是屬于湯姆·維爾的。”神谕頓了頓，“不過你們得快點了，那兩個人就要到了。”

“做得好神谕，”蝙蝠俠開口，“我和羅賓馬上就過去。”

“那我去阻攔一下？”紅羅賓說着站起身來，微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關節，他在這兒蹲了好久，“如果我能趕到的話。”

“注意安全，”一個有些沉悶的女聲開口，是遺孤，像是思考了什麼，“她很強。”

“謝謝你卡珊，我會注意的。”

……

通訊頻道外，夜翼扶住耳機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現在正在某個漢堡店門口，和卡蘿爾一起的異能者——她自我介紹了一下，叫伊洛溫，因為今晚過多使用能力消耗了大量體力，正在填充自己的肚子。

“嘿女孩們，”看到兩人出來，他熱情地打着招呼，“我這有一條新的消息，關于你們要找的人。”

“湯姆·維爾，那個販賣藥品的？”卡蘿爾問，伊洛溫正在努力地用可樂把自己嘴裡的食物殘渣咽下，不好開口。

“沒錯，我知道他的位置了，但現在的事态相當緊急……”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看起來十分苦惱，“昨晚和你們見過一面的那個敵方女孩也在，她和他的同伴快要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