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右……！”

提醒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大面牆壁被拆成碎塊高速向她們沖來，鋒利的切面甚至在昏暗的照明下有些發亮，那些星星點點的白光就像是曾經在電影裡見過的流星，但它更緻命。

伊洛溫再次試圖抱着卡蘿爾瞬移離開，但高處的女孩也看出了這一點，趁兩人躲避攻擊時慌忙失措、看準松手的時機，向她們中間射出了一枚小型炮彈。

看到有東西要穿過，卡蘿爾下意識手往回縮，而炮彈就在這個時刻爆炸。

巨大的熱浪瞬間沖散了兩個人，伊洛溫反應速度要快一點，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就瞬移離開，但來不及收回的手臂還是被爆炸波及到了，落地的那一瞬間，失血帶來的暈眩讓她一時沒能夠站穩——今晚已經使用了夠多的能力了，疲憊和精神力透支讓她十分不适。

卡蘿爾……

伊洛溫扶着牆壁，努力擡頭尋找着同伴的位置，但是眼前出現太多重影，看不清楚。

蝙蝠俠注意到了這邊的突發狀況，讓羅賓前來幫忙。湯姆雖然力氣和個頭都不小，但也正因如此不夠敏捷，而他每晚夜訓哥譚教訓罪犯可不是光靠蝙蝠車和堅固的戰甲。

“羅賓。”

低沉的男聲響起，隻是一句就足以讓羅賓明白他的意思。

“收到，”輕巧的男孩踩着湯姆的肩膀，将他作為跳闆蓄力一蹬，幾步就來到了女孩身邊，“你看起來可不太好……好像少了一個人，你的同伴呢？”

她沒能立即答上來，隻是急促地喘息着，辨認許久後指了一個方向：“那、那邊。”

羅賓的身影很快不見，伊洛溫清了清自己有些嘶啞的聲音，慢慢直起腰。說實話，剛剛那句話幾乎費了她全身的勁——用來壓住不住上湧的酸水，嗆得她喉嚨痛。鼻子裡也濕乎乎的，可能是流鼻血了，還有剛剛手臂上的傷口……

來不及去回溯，伊洛溫随意用衣袖抹了把臉，朝着卡蘿爾的方向移去。

/

“唔呃——”

女孩被掐住脖子抵在牆上，逐漸收緊的力量讓她不能夠呼吸，卡蘿爾想抓住點什麼借力掙脫，但這個人甚至都沒碰到自己，隻是用意念隔空進行操作。

格洛麗亞站在牆角下，面無表情地看着卷發女孩奮力掙紮，剛剛那些沖上來的土豆人都被她整整齊齊鑲進了牆裡。比起那個能瞬移的，這個人的能力隻能算作小打小鬧，沒什麼威脅，更沒有作戰經驗，作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标再好不過了。

腦後呼嘯而來的風也隻是讓她瞥了一眼，果然是羅賓，格洛麗亞動動手将他連人帶刀一起扔了出去。

“啧！”男孩單手撐地，一個空翻穩穩落地，“真是個麻煩的能力。”

“但你似乎是個好對付的對手。”格洛麗亞回敬他，嘴角含着一抹諷刺的微笑。

“别太嚣張了，”羅賓緩緩捏緊刀柄，“能量總有用盡的時候，體力和精神力也都會有透支的時候，你就趁着還能笑出來的時候好好準備自己的入獄手續吧。”

“啧，小屁孩……”

格洛麗亞轉開腦袋，惡狠狠盯住被自己甩遠的男孩，她不耐煩地抿起嘴唇，似乎還想回擊點什麼。

就是現在！

卡蘿爾意識到這是自己能脫困的唯一時機，對方的視線移開，自己必須做點什麼才能……！

右手向身後摸去，一個堅硬的、冰涼的東西抵上指尖——那是父母在很早之前送給她的手槍，說是至少在遇到危險時可以自保，自己還特意去學了射擊。

不知道有沒有裝消音器……不管了！

一口氣上膛瞄準，卡蘿爾用力摁下扳機。

上膛的聲音其實很響，在清脆的碰撞聲響起時格洛麗亞下意識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被自己列為最弱目标的女孩正用着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自己，而且她的速度還挺快，不等自己奪下武器子彈就已出膛。

逼近的羅賓看到這一幕後也立即甩出了蝙蝠镖，一共三隻，直沖着異能者的太陽穴。

不出意料地，子彈被迫偏移，擦着頭發絲拐着彎擊落一枚蝙蝠镖，剩下的兩隻也被控制着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旋轉着一頭紮進牆縫中。

但卡蘿爾并沒有放棄，一鼓作氣，趁她分神立即将彈夾中剩餘的子彈全部清空。

連續的槍響中，羅賓配合默契，密集的蝙蝠镖再度飛來。

雖然意念移動這個能力本身非常強大，但格洛麗亞并沒能完全掌握，對她來說，分心越多，就越容易出現破綻。

比如現在，一枚蝙蝠镖沒能來得及移開，格洛麗亞隻好偏頭躲避，她能感受到細微的、被帶起的風擦過後腦勺，激起一陣涼意。

可盡管極力躲避，飛镖銳利的邊緣還是刮到了自己，蝙蝠翅膀劃過護目鏡繩索，本就在上一場打鬥中破損了些的裝備直接被割裂，鏡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正巧閃電劈出雲層，照亮了她毫無遮擋的臉。

羅賓看準時機，揚起一刀斬向脖頸，另一隻手也沒閑着，不停甩出飛镖，格洛麗亞隻好暫時放下目标，專心對付這個煩人的小鳥。

幾招過去後，小鳥又叽叽喳喳飛回原來的位置。

“唔咳、咳咳咳——”

“喂，你還好吧？我們先走……”男孩将刀收回，他本想直接帶卡蘿爾離開，卻轉頭對上了一張呆滞的臉，“你怎麼了，被揍傻了嗎？”

女孩面色通紅，明顯還沒從剛剛的窒息中緩過來，可她的視線就像被什麼釘住一般，死死盯着隐于黑暗中的身影，一眨不眨，嘴唇也微張着顫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你怎麼了？”

又一道人影閃來，伊洛溫終于姗姗來遲。

像是被這句話叫回了神，卡蘿爾猛地激靈了一下，“嗬”地抽了一大口氣。她緊緊抓住趕來的同伴手臂，指尖冰冷又僵硬，掐得伊洛溫生疼。

“你、你怎麼回事，被吓到了嗎？”

“不、不是……”

蒼白的嘴唇蠕動半晌後，她終于磕磕巴巴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是、是她，是莉亞……”

“……什麼？”伊洛溫停頓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在說什麼啊……”

“那個人，是莉亞。”

卡蘿爾直直看向她，眼睛裡的光亮得吓人。

“我沒看錯，她有和莉亞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