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代價還遠遠不夠。”拉塞爾将文件傳進赤焰的光腦内，十指交叉，平靜地說道。
“還不夠？”西蒙一挑眉，反問道。
“正如之前我們推測過，該項目應該是有所缺陷的。否則史奈德家族不可能如此大方的送給您。而您現在又将它轉予我，來交換真正能看得到前景的革命性技術——說實話，我并沒有感受到交易的誠意。”
“那麼，你開條件吧。”
西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西蒙先生，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您。”拉塞爾一改氏族敬稱，換為更親切的叫法。
“我希望您能回到一線，徹底掌控孔瑞昂家族。您這些年……有些過于止步不前了。”
“哦？”西蒙十分意外，他沒想到拉塞爾會這麼說他。确實，這些年，除了必要的談判和社交，他幾乎沒有再擴張市場，也沒有好好打點家族企業的心思。妻子與摯友的離去，讓他的生活失去了動力。他甚至希望孔氏在他這一代便終結。豈止是止步不前，他現在就是在慢性自殺。
“到那時，您才有與我交易的成本。”
“成本？”這個詞真的是非常有趣，西蒙越來越期待接下來肖寒要說些什麼了。
“成本就是，孔瑞昂财團，要與我肖寒個人簽訂五十年的契約。這五十年，我将無條件地利用孔氏的一切。”
西蒙一怔，旋即笑了起來——這個小子，果然沒讓自己失望！這是何等的大膽！何等的野心！
“呵呵呵呵呵，世人孰不知整個鴿之國都是為我們孔氏打工的，如今，孔氏卻要為一個毛頭小子打工了——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也好，是時候回到本家去了！！”
“期待與您的正式合作，西蒙先生。”
“太大膽了，拉塞爾。萬一他不答應你那個要求怎麼辦？你們絕對會翻臉的。這不像你的行事風格。”
通話結束後，赤焰抖了抖翅膀，有些責備地說道。
“不。”拉塞爾看着漆黑的屏幕，搖了搖頭。
“他缺少一個活下去的動力……就像在橡實組的我一樣。”
“我想讓他的時間轉動起來。”
“這是你發自内心的想法還是出于你的算計？”赤焰歪着脖子問道。
“誰知道呢。”
拉塞爾話音剛落，專用通訊器再度響了起來。
“是W先生。真是巧了，明明好幾個月都沒動靜，你剛和西蒙做完交易，他就來聯絡你了。”
“可能也是我沒有主動聯系他吧。”拉塞爾按下了接通鍵，等待對方先開口。
“灰鴿子，我已經把你想要的聚能環項目弄到手了，而且還将它翻譯成了法爾納光碼，現在就傳給你。”隻聽W先生有些得意地說道。
“……”
“……”
拉塞爾和赤焰同時陷入了沉默。
“W先生，這幾個月，你一直在忙這件事嗎？”拉塞爾問道。
“是啊。入侵他們的光網費了一些功夫，但最複雜的是翻譯工程。我平時時間也并不多，隻能盡量抽時間弄。”
“感謝你。”為了不讓W先生知道自己白費了功夫，拉塞爾最終還是選擇了接收文件。
“不用客氣。”W先生十分潇灑地說道，看來今天他的心情非常不錯。
“這也算是好事成雙？”結束了這段小插曲後，接收了兩份相同工程文件的赤焰感慨道。
“都翻譯出來。”雖然不怕西蒙做什麼手腳，但拉塞爾還是選擇謹慎為先。
“好的。”
——————————————
知道死亡地帶是空心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能開啟定向跳躍點的聚能環。一旦聚能環制造完成，接下來隻需要做戰鬥準備即可。
但這些都要耐心等待，卡爾與昆西共同研制的那個武器生産起來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所以，在赤焰翻譯文件的這些日子裡，拉塞爾難得閑了下來。平日裡，除了陪小不點看看書，偶爾還去夜枭那裡親自對特工們進行指點。
“喝呀！”地下演武場内，一名綠衣少女用盡全身力氣對着面前的人出拳，卻被輕松擋下。
隻見拉塞爾輕松化解了她的攻勢，行雲流水的動作後，他探出了左腳。少女因為出拳過快導緻重心不穩，腳尖被拉塞爾絆住，眼看就要摔倒。
“右手的動作不要太快，掌握節奏。”拉塞爾在她摔倒前用胳膊架住了她，翡翠一個趔趄，直接撞上了拉塞爾的胸膛。
聞着特殊的信息素味道，beta少女的臉騰地變紅，她猛然推開了拉塞爾，拿起毛巾就跑出了場地。
“喵~~”一隻黑貓走到拉塞爾腿邊輕輕地蹭了蹭，然後優雅地向着翡翠的方向離去。
“啧啧啧。”場地外，穿着修女服的墨菲看着他，啧了啧嘴。
“她讨厭我？”拉塞爾疑惑地問道。他總能感受到翡翠在刻意疏遠他，不光是在這裡，有時候他去軍校視察的時候，翡翠也總是借故不在學校。
看來梅佐藍登的那一套并不是在每個人身上都适用。
“我們的小财主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女人心呀……”墨菲喝了口咖啡，笑吟吟地看着拉塞爾說道。
拉塞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墨菲！剛才看到翡翠滿臉通紅地跑出去了，發生什麼了嗎？”一名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下了台階，看到了墨菲身邊的拉塞爾，恍然大悟地說：“哦！原來是肖先生來了啊！”
“布蘭，翡翠怎麼了？”拉塞爾認為他有必要解決和翡翠之間的問題。
“天哪肖先生，您也太遲鈍了吧！”小孩布蘭驚訝地說道：“翡翠她喜歡您呀！”
“噗——”墨菲将咖啡一口噴了出來，然後狠狠捶了下布蘭的腦袋。
“喜歡？為什麼？”拉塞爾追問道。
“哈哈，喜歡還問為什麼呀！肖先生您真逗～”布蘭揉着腦袋，以為拉塞爾是在講冷笑話，還頗為配合地笑了幾下。
拉塞爾知道自己問了毫無意義的問題，便也沒再多說。他看了一眼時間，轉身走向了盥洗室。
簡單的沖洗過後，拉塞爾将衣物從速幹機中拿了出來，戴上了腕表。這時，撞見了一個也在穿衣服的銀發小男孩。雖然和布蘭差不多高，但從他稚氣未脫的舉動上來看，确确實實是一名小孩子。
有耳鳍……鲛人的小孩嗎。
“啊！肖、肖先生！”隻見小男孩擡着單腳，褲子正穿到一半。看清身邊的男人後，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吓，結果被褲子絆到，連連向後滾去，倒進了軟綿綿的毛巾堆裡。
自己有這麼可怕嗎？連小孩子都這麼怕他？翡翠也很可能是在害怕他吧。拉塞爾反思了一下，走上前将小男孩撈了起來。
“我很可怕？”處于情感萌芽階段的拉塞爾，開始逐漸在意起了别人對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