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拼命搖着頭：“肖先生一點都不可怕！”
“那你為什麼在發抖？”
男孩在胸前握緊了雙拳，紅着臉說道：“因為、因為我很崇拜您！！您是我的偶像！！”
“偶像？”這個詞倒是很新奇，不是沒聽說過，但被用在自己身上還是頭一次。
“是的是的！我們都很崇拜肖先生！”
“你們？這裡還有和你一樣大的孩子嗎？”拉塞爾并不記得約克夏有跟他彙報過夜枭裡有孩子的事情。
“沒有……就我一個……”小男孩撓了撓頭，憨頭憨腦地說：“我是個孤兒來着，前族長就讓我跟着大人們離開天水星，說這裡的生活會更好。去年被接到這裡來的，說所有alpha鲛人都要在這裡學習……”
意識到自己語無倫次地說了太多話，男孩的聲音越來越小，低下了頭。
好安靜呀……是不是惹肖先生不高興了啊……
“你叫什麼名字？”聽完男孩的叙述後，拉塞爾開口問道。
“啊？”男孩吸了下鼻子，馬上反應過來，有些磕巴地說：“洸明，我叫洸明、前族長說是水光日月的意思！”
水光日月，倒是和他銀色的頭發很是相稱。
“一會跟我走，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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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鐘，拉塞爾開着車準時停靠在戒備森嚴的灰宮直立幼兒園大門外。其餘所有飛梭都停在距離大門較遠的地方，像是不成文的規矩一樣，沒有人會停在正門處，仿佛是刻意為拉塞爾保留的位置。
門外站崗的軍人對他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坐在後面的洸明看到，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泛起光來，對肖先生愈發崇拜。
本來拉塞爾是想讓尼祿晚點上學的，但架不住孩子的軟磨硬泡，還是妥協了。比起葉流的勸說，小不點的眼淚更具備殺傷力。
但是……
現在的拉塞爾有些苦惱和困惑。
明明滿足了尼祿的願望，為什麼他反倒更加不高興了？
“叮~~铛~~~”悅耳的鐘聲響起，大門自動敞開，幼師帶着孩子們走了出來，尋找他們的父母。歡樂的聲音洋溢在四周，拉塞爾靠在車門外，家長們抱着孩子路過時，還會尊敬地叫一聲肖先生。
二十分鐘過去了，眼看人越來越稀疏，家長們都接到了自己的孩子離去，唯獨不見尼祿出來。拉塞爾皺眉，準備調動警力進入學校。卻見不遠處的花園中，一名女教師哄着一名灰頭發的小男孩走了過來。
“哼。”尼祿走到飛梭前，突然用腳狠狠踹了一下車門，然後坐上了車，從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一眼自己的爸爸。這可把車内的洸明吓壞了，這小男孩是誰呀！居然敢這麼對待他的偶像！
“肖先生，這孩子下課後就跑到花園裡躲着，我們勸了好久，就是不肯出來……讓您着急了。”女教師苦着臉說道。
“沒關系。他沒事就好。”拉塞爾并沒有責備她的意思，隻要尼祿安全就夠了。正當他準備上車時，卻發現後座的兩個孩子正扭打成一團。
事情還要從兩分鐘前說起。
“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見到小不點上車後，洸明十分氣憤地說道。
“你是誰，憑什麼這麼說我！”尼祿見到一個比他還大的陌生男孩坐在自己家車裡，沒由來的産生了敵意。
“我叫洸明！肖先生是我的偶像！你不能這麼對他！”鲛人男孩挺了挺胸，特意彰顯自己的身高優勢。
“我就這麼對他！我還可以這樣呢！你能把我怎麼樣！”小不點站了起來，用沾滿泥土的鞋子不斷踩着後座。
“你找打！”洸明一下子就急眼了，上去就把小不點推倒，照着臉就是一拳！
小不點明顯是被這一拳打蒙了。
反應了三秒鐘後，他抓住洸明的耳鳍用力一扯！
“你打我！你敢打我！！”
“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耳鳍是鲛人最為敏感的地方之一，洸明吃痛，頓時上了火氣！
“我才不管你爸爸是誰咧！！”
仗着身高和年齡優勢，洸明硬是将小不點按在身下，一手掐着脖子，一手“啪啪啪”又甩了他好幾下耳光！
然而小不點也不是好惹的，他悄悄學過爸爸的一些招式，在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隻見他扭動了幾下身子，像水蛇一樣脫離了控制，擡膝對着洸明的肚子踢去！就這樣，兩個孩子你一腳我一拳，在後座上打得不可開交。
拉塞爾拉開車門，一手一個将兩個孩子拎了出來。
“我的天哪！”女教師捂住嘴，看着鼻青臉腫，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們。
“怎麼回事？”拉塞爾皺眉問道。
“肖先生！他踩您的車！”“爸爸！他打我！”兩個孩子同時喊道。
“胡說！你管誰叫爸爸呢！”洸明氣憤地推搡了一下尼祿。
“我……”尼祿一急，吸了吸鼻涕，站在原地直接哭了出來！
“爸爸！爸爸！哇……”
……好難辦啊。
拉塞爾也沒有生氣，他蹲下身來，用紙巾擦了擦尼祿的花臉。然後又遞給洸明一塊，很認真地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叫梅尼塞拉斯。你也可以叫他尼祿。”
辟咔。
石塊裂開的聲音在鲛人男孩腦内響起。
原來，面前這個被他打成豬頭的，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小男孩，真的是肖先生的兒子？！
在回到别墅前，他的腦子還是懵圈的。
——然而好戲還在後頭。
拉塞爾一手抱着尼祿，一手牽着洸明走進了大廳。
平時他很少回家，一般都在灰宮住下，然後将小不點寄放在鸫哥或者藍那裡。隻有這一陣比較閑，才住了回來。
别墅有保姆機器人打理，倒是一塵不染。
突然，拉塞爾将兩個孩子護在身後，十分戒備地看向二樓。
“裝修得不錯，我喜歡。”隻見從陰影裡走出一名穿着睡袍的金發男人，趴在二樓的露台上，搖晃着白色的咖啡杯，有些懶洋洋地對着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