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在發着黑光?”她放下手,有些呆滞地自言自語道。突然反應過來,單手一撐,靈活地從城牆邊沿躍回崗樓之中,向長老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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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整合完畢,最終變成一行公式,孤零零地停留在屏幕上。
沉默。
拉塞爾和赤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此時此刻,他們終于明白這個公式最終的意義是什麼了。
小不點看到赤焰的屏幕再沒有發生變化,覺得無趣,便躺回軟墊,拽過洸明身上的小毯子,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赤焰沒有注意到,小不點在看完公式的瞬間,身上散發出了淺黑色的光芒。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見。
“拉塞爾,這個公式不應該存在。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盡管拟化體的聲音充滿了電流感,但也能聽出赤焰此時的沉重,“從核武器的出現開始,人類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但始終沒觸及宇宙的底線。現在我們所有的武器,除了重力槍外,都僅僅停留在單維度破壞上——但這個公式不同,拉塞爾,按照它制成的武器,是跨維打擊啊!!”
“我知道。”
拉塞爾将手放在鼻下,他的呼吸沒有一絲紊亂,卻放慢了些許。
毀滅所有的維度,讓時間空間都歸于虛無。換句話說,這個公式,就是宇宙大爆炸的本質。有了這個公式,他甚至可以威脅全部宇宙國度。
他将再也不用懼怕什麼天目衆了。
但是……
他看了看昏迷中的梅佐藍登,又透過屏幕看着熟睡的尼祿和洸明,沉吟了一下,随後果斷地說道:
“銷毀所有數據。”
“好。”赤焰的聲音裡透着稍許欣慰,他非常贊同拉塞爾的做法,這個公式太過可怕,人類還沒有這個能力和資格去掌控,更何況是他們。
對于銷毀公式的這個決定,拉塞爾沒有任何後悔。和天目衆的恩怨是他個人的事情,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當賭注,但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這場較量的犧牲品。他的終結,并不需要依靠這個公式去達成。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公式會出現在他的夢境、或者說是記憶中?每當他的情感有稍許增長時,這個公式就會向前推進。這個公式在今日展示了它的全貌,又意味着什麼?
是否意味着,現在的他,已經是個完整的“人”了?
他成長了嗎?
為什麼?
是尼祿嗎?
還是……
“……是你嗎?”
拉塞爾偏過頭,看着梅佐藍登,清冷的眸子裡映照出些許溫度,但很快又涼了下去,變回無波之水。
公式銷毀,心裡反倒有了一絲暢快。好像卸下了多年的包袱,無論包袱内的東西有着多麼驚天的價值,都與他無關了。坐了一會,覺得帳篷裡有些悶,打算出去呼吸呼吸空氣。就在他剛要起身的時候,聽到被子發出悉索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想将手撤到一邊,卻硬生生地沒有動。手腕被拉住,沙啞的詞句斷斷續續從梅佐藍登口中說出:
“……别……走……”
男人的掌心很燙,就像握過炭般的燙。拉塞爾用手背量了一下他的額頭,果然,和掌心一樣燙。他揭開梅佐藍登左肩的繃帶,上面還殘留着治療噴劑,他在傷口四周又發現了兩個針眼,看來是傭兵團的人給他打了止痛針和治療血清。
按常理來說應該早都愈合了,但傷口還是發炎了。說明不是血清沒有效果,就是他的體質比較特殊。
拉塞爾聽說過一些特殊體質,除了三相體,還有什麼陰陽體(男女同體)、白化體,或者祖上有亞人血統的,都不太好治愈。他想要站起去拿消炎藥,手卻被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别再……離開……”
梅佐藍登唇齒翕動,眼睛緊閉,面色痛苦。拉塞爾沒有辦法,隻好一隻手由他拽着,用雙膝調整身體的方向,伸直另一隻胳膊,用力去夠帳篷對面的急救箱。
還差六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他感覺到自己的肌肉開始發酸——他可以一口氣做近千次引體向上,他可以單手倒立二十四小時都不知疲累,這麼多年來,倒是頭一次覺得肌肉有些承受不住。
“……加油,你可以的。好歹你也練過橡實組的纏鬥術,身體柔韌性比常人好上數倍呢。”報廢的赤焰拟化體幫不上任何忙,隻能在原地為他加油。
拉塞爾突然放下了胳膊,眼睛緊緊盯着梅佐藍登握住他的手,像是在考慮是否要将之剁掉——當然他沒有這麼做,而是深吸口氣,繃緊了被握住的手臂,以此為支點,将身體全部撐起,用力一擰肩膀,帶動全身,最後用腳尖勾住了急救箱。
實在是太蠢了。
“嘭。”像是出氣般,拉塞爾一拳打在梅佐藍登的眼眶上,不輕不重,控制了力道。某個人的左眼眶登時腫了一圈,但手卻依然沒有松動絲毫。
拉塞爾單手打開急救箱,裡面有幾個小空間,他按照分類将消炎藥取了出來——強效的已經所剩無幾,看來是被傭兵用光了,剩下的都是口服液。
拉塞爾對着光源将口服液搖勻,用牙齒将封口咬開,放在梅佐藍登的嘴邊,眨了眨眼睛。
用一隻手,沒辦法把藥劑灌進去。
他想到在巨陶鍬下面梅佐藍登對他做出的舉動,來了靈感。仰頭把藥劑往嘴裡一倒,将空瓶一丢,然後掐住梅佐藍登的下颚,強行打開了他的嘴。
拉塞爾含藥俯下身子,口對口地将藥送了進去。液體流入喉中,梅佐藍登的身體無意識地做出吞咽反應,舌尖劃過拉塞爾的舌心,酥癢的感覺直達五髒六腑,包括大腦也産生了陣陣的麻痹。
這種感覺有點讓人上瘾。
關于*,拉塞爾從不排斥。食與色本身就是人類的天性,發情的時候就要進行*配,就像餓了就要進食是一個道理。隻要能解決問題,才是最關鍵的。然而在解決問題後,他絕對不會想着再進行*配——那是在浪費時間。
但是他現在,突然很想和梅佐藍登做*。
口中的藥已經送完,但他沒有動,而是繼續感受着唇齒之間的糾纏。
——浪費時間。
——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就是在浪費時間。
……藥真的很苦。
拉塞爾閉上眼睛,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