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穿着睡衣坐在軟椅上，飛速地寫着公式。洸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站在他身側，

“真應該慶幸你沒在我三百歲的時候問這個問題。”尼祿遞給洸明十九頁紙，說道：“我發誓這是我打爹胎以來所有能想起的和爸爸有關的公式了。”

“尼祿，注意下自己的措辭。”洸明為尼祿日漸增長的痞氣感到擔憂，他的言行舉止，簡直和那位少有謀面的父親越發的相似起來。

“你還有閑心管我？”尼祿反打一耙，用筆敲了敲紙的背面。

洸明吐出口氣，将精力投入到公式上。

“第一個是？”

“第一個是在爸爸辦公室的白闆上看到的。”尼祿回憶道：“‘人口增長率’，爸爸是這麼說的。”

洸明搖了搖頭，在前面打了個叉，“不是這個。下一個呢？”

“爸爸和卡爾叔叔。希靈原石産能率。”

“也不是這個。這個呢？”

“這個好像是……”

兩個小時過去，已經到了深夜。洸明篩掉了前十三頁公式，尼祿困意漸起，打了個哈欠靠在洸明身上，眼神朦胧地看着他手中的紙張。

“這是什麼？怎麼這麼長？”洸明拿着第十四頁，皺眉問道。

“哦……這個……”尼祿又打了個哈欠：“我考慮很久才加上的這個，我覺得這個也算吧。就是……我們去神聖帝國的時候，半夜在赤焰叔叔的屏幕上看到的。”他用手向後掀了兩頁，“當時這個公式好像正在被删……最後就剩下這麼一串。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義。說實話，隻有這套公式我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這我可不敢肯定。”尼祿擦了擦打哈欠出的眼淚，“我能肯定的就是，除了這個公式，其他公式都是那種……好多人看見過的。”

“……就是這個。一定是這個。”洸明将寫有這套公式的幾頁紙鄭重地折好，放入衣兜中。

“嘿。”尼祿拉了下洸明的衣角，細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爸爸會有危險的？”

“我，呃……”洸明舔了下幹澀的嘴唇，再次對尼祿撒謊：“……我有在調查，用自己的方式。”

“像羅伯特（電影《少年特工》主角）那樣？怪不得最近你總是神神秘秘的。”

“嗯，但是……我還不夠好。”洸明有些沮喪地低下頭，看到了尼祿隐現在V領睡衣下的鎖骨和胸口。

好香的味道……明明是家裡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但真的好香。

他突然想到威爾說過的關于omega和alpha的話，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湧了上來，他趕忙扭過頭，努力從腦海裡揮散方才看到的景象。

“你已經很厲害了。”尼祿輕輕拍了拍洸明的手背，安慰着他。他的說話聲開始發黏，眼皮也打起架來，“……沒有你我通常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我也會用自己的方式……獨立……呵欠……”

“是的。”洸明眼睛變得有些發酸，他擡起頭，看着天花闆，說道：“你早晚得學會這個。但不管你将來需不需要我，我都會保護你，永遠的保護着你。”

均勻的呼吸聲從耳畔響起，尼祿完全放松的身體沉沉靠在他的身上，已經睡熟了過去。

“……辛苦了。”

洸明小聲感謝道。他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尼祿抱到床上，在掖好被後，又開始無聲地整理起房間來。最後他将拖鞋放在床側，在離去前按照慣例輕吻了尼祿的額頭，作為一天的結束。

做完這一切後，他靜悄悄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燈，将幾頁公式放在桌上，又拿出白紙，一遍遍的記誦起來。

————————————

兩天後，死亡星域D6基地星。

“能趕在你走前研制出這個東西真是太及時了。”卡爾飄在管道式的透明通道内，笑着對拉塞爾說道，“畢竟沒有任何前人之類的經驗，整個過程都很艱難。”

“這個東西，可以抵禦一顆超新星爆炸？”拉塞爾看着即将裝入赤焰動力核的金屬圓球，問道。

“是的，絕對可以。你想象不到以西結石壓縮後的質量——所以我采用了無重力作業。”說到這裡，卡爾有些來氣：“我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神論者要把宇宙第一原石當成聖物供起來！僅僅是你帶回來的這麼個小小小的部分，就足以提供為赤焰提供一個完美的屏障！”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把天目衆供着的那份搶過來，我就會讓孤星變得無敵！”如此瘋狂的話，也隻有卡爾敢說出來。

拉塞爾思考了一下：“有些難。”

“那是肯定的。”卡爾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不切實際。

“老師！‘守護’已經安裝完畢！可以開始調試了嗎？”下面的年輕工作者通過對講系統詢問道。

“可以了！所有人都戴上護目鏡！”卡爾大聲說道。

工廠内，所有的工作者都躲到防護罩後，赤焰腳下的反應堆開始運作起來，巨大的紫色電弧從反應堆内激出，将防護罩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