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風的腳步一頓,攔在了三皇子面前,“主子,這于理不合。”
三皇子目光直視着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說是護衛,實際比兄弟還親的洛風,淡漠地問道:“哪裡于理不合?”
洛風有些語塞,這讓他一個下屬怎麼說,想了一下才回說:“王爺為何如此關注一個女子。”
三皇子微微翹起嘴角:“你不覺這個女子很有意思。”
“主子總共見過她兩面,怎麼會覺得這個女子很有意思。”
洛風這話問得直白,倒沒有讓三皇子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無論何時,洛風總是站在自己身後,就連宮裡那些黑暗的日子也是洛風陪着。
要說這三皇子,實際也是皇後嫡出,可惜太子是皇後第一個孩子,到了三皇子這裡已經是第三個,他上面還有一位公主,早就已經下嫁他人并不在宮中。
他自己從小在皇子所就沒有被好好對待過。
他與太子都是皇後親生,皇後滿眼都是自己的大兒子,從小就開始為他謀劃,不管是請師傅開蒙還是身邊安排的随侍,無不是皇後親手安排。
而三皇子卻被皇後視若無睹,幾乎都忽略了這個兒子。
皇子所的宮人自然也是有眼睛的,從一開始的小心伺候到後來的不管不問也不過短短半年的光景。
三歲的曆淮之就開始了自謀生路的日子,洛風還是外祖家實在看不慣皇後的偏心,才給他安排進來的。
三皇子對于洛風的感情更多的是亦兄亦友的感情,洛風自持身份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放肆過,這次算是洛風做最以下犯上的事情了。
三皇子也不回答,隻是擡腳跟上了唐皎皎,倒要剛剛接下來她在遇到什麼危險要如何應對。
洛風看着三皇子快步跟上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罷,畢竟皇子大了,有些事情是該操心起來了,而且對方無論是家世還是身家都還算是與自己主子相配,既然主子都跟上去了,自己當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對于身後看看發生的一切,唐皎皎并不知曉。
當她順着抄手遊廊來到一路向着後院湖心亭而去,一邊走一邊才仔細打量這裡。
這博陽侯府自己上一世好像來過,但真的記不清了。
唐皎皎看着長廊外的景色,一邊踱步一邊回想着自己苦難的上一世。
自己這個丞相府的二小姐頂着嫡出的名頭,過得還不如一個庶女一般 。
唐皎皎歎了口氣,擡眼再看自己已經到了後院花園。
如今打量着這博陽侯府,這院子是有些年頭的,不過後院的花園裡争奇鬥豔,也算是不錯了。尤其是花園中間的那一株海棠,枝繁葉茂,看着就是生長在此處已經許久個年頭了。
唐皎皎不由得走到那株海棠下,擡頭看着枝頭上的繁花,好似也在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一般。
“這花是老博陽侯親手種下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唐皎皎也不回頭依然保持着剛才仰頭看花的樣子,施施然開口:“看來老博陽侯爺還是個愛花懂花之人。”
身後那女子卻沒有繼續說花,反而将話題引到了唐皎皎的身上:“難道妹妹沒聽過,花開堪折直須折嗎?”
唐皎皎嘴角彎起,“那妹妹這裡祝姐姐早日覓得良人。”說完轉身給唐皖皖俯身行禮,眼中的一切情緒随着她慢慢落下的眼睑斂起,不被人輕易窺探。
唐皖皖看着唐嬌嬌乖巧的行李,不知所措。
因為從來沒有想過唐皎皎會是如此反應,按照以往唐皎皎的性格,不應該是怼回來,或者在那裡大吵大鬧的嗎?
為什麼如今的唐嬌嬌卻好像對一切并不在意一樣。
這讓唐皖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覺得有什麼堵在自己心中。
忽然覺得今天自己做的這一切好似沒有了什麼意義,可一切都是離弦之箭,不得不發。
她隻能耐着性子,繼續。
唐皎皎也不管丞相府這位大小姐是否回複,就簡單地服了服就起身了,輕輕地在唐皖皖耳邊低聲說道:“大姐,怎麼出門的時候也不說一聲,害得妹妹一個人在這裡好無聊。”
唐皎皎兩隻手藏在寬袖之下,要将自己手裡的帕子都給捏碎一般,此刻眼睛裡帶着怒意看着唐皎皎,被自己珍惜的東西,如今在她那裡棄之敝屣,唐皖皖如何能甘心。
再想到唐皎皎跟自己父親說的那一切的時候,原以為那都不過是唐皎皎一時間賭氣說的,可如今卻好像真的如她說的一般,這是真的嗎?
不可能,唐皖皖不相信唐皎皎會放棄這一切,會放棄唾手可得的進入東宮的機會。
“姐姐怎麼也來到這裡了,難不成也是有人相約而來?還是說這相約之人就是姐姐你呢?”
唐皖皖都不知道此刻應該是如何的表情,感覺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赤裸裸地放在了對方的面前。此刻心如雷鼓,不知該如何回複,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唐皎皎。
唐皎皎欣賞完唐皖皖剛才一盞茶的時間不斷變臉的模樣,就知道自己說的是對的。這個女人也真夠蠢笨的,哦!不!之前那個蠢笨的人明明是自己,上一世的自己。
唐皎皎歎了口氣,并沒有收什麼,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已經風輕雲淡,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罷了。
皖皖剛準備上前伸手去拉唐皎皎的衣袖,此刻身後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唐皖皖和唐皎皎兩人目光齊齊看向後院路口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連接前院和後院的必經之路。
唐皎皎不禁蹙眉道:“大姐,此事情,最好不是你的手筆,不然你和我一樣也落得好。”
說完轉身就要走,正撞入一個相對有些瘦弱的懷抱之中。
唐皎皎看到這人衣服下擺就知道這一定是唐皖皖弄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給自己準備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