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皖皖一把将唐皎皎拿着自己的手拂去,然後很自然地說:“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太子眼睛裡此刻全是唐皎皎,要說唐皖皖的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當将姐妹兩個放在一起,那就是高低立現。
今天的唐皎皎原本穿得就好看,再加上此刻在後院花團錦簇,更顯得她嬌媚幾分。
說話的口氣也就軟了幾分,還帶着幾分急促:“皎皎,聽說你不想嫁我,這是為何?”
“為何?難道太子殿下不知?”唐皎皎可一點沒給太子殿下留面子,話都是橫着出去的,聽到太子耳裡就變了味道。
這就是女子的争風吃醋,太子如此得意地想着,又還以寵溺的口氣說道:“皎皎,這一切都是誤會!”
聽着太子說話有些急切,眼睛裡也滿是着急的樣子,唐皎皎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
太子繼續說:“皎皎,你知道我心裡隻有你,但是我需要丞相在朝堂上對我的支持,不然……”
“不然你這太子之位不穩?”唐皎皎冷笑,“太子殿下,您乃皇後嫡出,占長占嫡,德行兼備,怎會由此擔心!”
“皎皎,你不懂,朝堂詭谲,豈是這一字一句可以說清楚的。”太子拉住唐皎皎的衣袖,眼睛裡充滿了自責和愛戀。
“所以你就讓我做你太子的滕妾,讓我姐姐做你的太子妃,你就是這楊心悅與我的?!”唐皎皎不動聲色将自己的衣袖從太子的手裡拉了出來。
太子繼續解釋:“我知道這件事是委屈你了,但你相信我将來我會将一切好的都給你。”
将來?等你踩着我們餘家的屍山血海,坐上那個位置嗎!
唐皎皎心中冷笑,冷眼看着這個上一世自己用心愛了一世的男人,用自己全部身心對待的男人,卻将唯一的親人、自己的外祖一家家破人亡,一面用着餘家給他帶來的滔天富貴,一面卻在殘忍的殺害他們。
唐皎皎眼中沒有流水,因為她的眼淚在自己的相公和作為主母的姐姐設計殺死外祖一家,在眼睜睜看着此二人将那把奪走自己生命的匕首插入自己腹部的時候,就全部流幹了。
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内心的仇恨早已将所有的知覺占據。
額頭上的青筋微微跳動,心中怒火中燒,唐皎皎的臉上卻異常平靜,隻有微微顫抖的嘴唇透露出她内心的波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沸騰的血液冷靜下來,因為她知道,此刻的沖動隻會讓一切前功盡棄。她要等待,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給予仇人緻命的一擊。
唐皎皎收回自己的思緒,收起所有的情緒,因為這一世的她要做的遠不止于此。
太子就在此刻向着唐皎皎邁了一步,唐皎皎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可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卻讓太子原本溫柔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
“你這是何意?”太子冷冰冰的聲音伴随着微怒的表情全部落入唐皎皎的眼中。
唐皎皎隻是微微屈膝,垂下眼睛,用近乎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說道:“還請太子殿下自重。”
“你我二人這就要成婚了,也沒有必要再恪守那些虛禮。”太子不以為然的态度讓唐皎皎的眼神又冷了三分。
“太子殿下,女子在這世間本就艱難,别說你我還沒成婚,就說當下你我連婚約都沒有,太子殿下這麼做豈不是壞了皎皎的名節?”
太子聽到唐皎皎這話,心裡冷笑,還以為是多麼高尚的烈女,還不是想攀龍附鳳,這話不就是嗔怪自己到現在還未對他們的婚事給出任何承諾,女子不過如此。
“皎皎放心,之前孤就已經跟丞相大人商量好了細節,就等今日你我見面之後去下聘。”
“下聘?太子殿下可是要求娶我唐家姑娘?”唐皎皎這問題看似明知故問。
“那是自然,皎皎,你等着孤來迎你回東宮。”太子又向前一步,想着剛才唐皎皎的躲避,這次并未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唐皎皎站在那裡并沒有動,卻用一種憐愛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太子。
她在過來之前就已經看到了樹木之後那一片碧色的衣裙。
但她并不動聲色,而是換上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假意聽到太子的話而傷心垂淚的樣子:“太子殿下,莫要說這話,您是高高在上的儲君,是天潢貴胄,可我唐家不過是臣,您想要我們唐家做什麼不都是應該的嘛。”
太子乍一聽心裡妥帖,可在思量總是覺得這話哪裡不妥,可一時間也沒有想出來,隻是順着唐皎皎的話繼續說:“皎皎,你在我心裡是不一樣的,你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唐皎皎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心中譏笑,可卻垂下眼睑,讓人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憐:“太子殿下,可是我父親與姐姐已經跟我說了,你東宮的正妃你是許給我姐姐了,是也不是。”
說完這話,唐皎皎慢慢擡起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太子,不閃不避。
可太子卻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委屈和不可置信,太子這時好像将以前跟唐皎皎所說的話都回蕩在自己的耳畔,跟唐皖皖的承諾也在耳邊炸響,讓他一時間沒了主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唐皖皖這話。
唐皎皎卻好像并不想就此罷休,用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的胸口,滿眼哀怨:“太子殿下,我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我沒想到太子殿下一面與皎皎訴說衷腸,又一面與我姐姐兩情相悅。”
唐皎皎頓了一下,轉身不再去看太子,背對而立,她實在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聲來,但聲音卻依然是那種帶着一絲啜泣的聲音:“我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不會隻有一個女人,我也從未肖想過那個尊貴的位置,但是我希望太子殿下心裡有我,至此足矣,可……”
太子聽到這裡很想去安撫一下眼前的可人兒,隻見她慢慢低下頭,用手裡的帕子在擦拭着眼角的淚水,落在太子眼裡的是那段白皙的脖頸,讓太子此刻心神蕩漾。
林子裡那青色的衣角好像再也不能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了似的,快步走出林子,輕聲喚道:“妹妹!”
剛才明明在自己身後,可就在太子出現的時候,這女人就隐去花叢之中,此刻站出來,唐皎皎就算是在愚鈍也明白她如今的意思了。
剛才兩人就在還是之後,自己不光是個轉身的功夫就撞到太子,太子應該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并沒有看到姐姐,這樣的解釋唐皎皎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一切一看就知道是兩人有意設計。
此刻唐皖皖出現,就看他們接下來還有什麼招數。
當唐皖皖走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太子壓低聲音,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氣聲質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孤自己可以。”
唐皖皖卻大聲回複:“唐家皖皖拜見太子殿下。”說着就俯身盈盈一禮,聲音婉轉好聽。
太子趕緊伸手将她扶起,“這也不是在東宮,皖皖不必拘禮。”唐皖皖順着太子伸過來的手,慢慢站起,擡起眼滿含柔情:“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