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京城的天空仿若被一塊巨大的鉛灰色幕布嚴嚴實實地籠罩着,厚重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這座古老的城池之上,壓抑之感撲面而來,恰似此時朝堂上那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仿佛一場疾風驟雨即将傾盆而下,将一切都卷入未知的漩渦。
太子厲雍之在權力博弈中,不甘心自己的勢力被逐步削弱,那原本就狹隘的心胸被嫉妒與不甘填滿。他如同一頭被困獸,在陰暗的角落裡謀劃着反撲。他與丞相唐政宏頻繁密會,兩人在密室中,燭火搖曳,映照着他們那因陰謀而略顯猙獰的面容。他們拉攏了朝中一些心懷鬼胎、見風使舵的大臣,這些人或是貪圖權勢,或是畏懼太子的威嚴,紛紛加入了這場針對臨淮之的陰謀。他們經過多日的精心策劃,試圖用“謀反”這一莫須有的罪名,将曆淮之徹底從權力的舞台上拽下,讓自己的地位堅如磐石,再無威脅。
而在這風雲變幻的關鍵時刻,唐皎皎通過二表哥餘庭湛那如蛛網般細密且遍布京城内外乃至更遠地域的情報網,提前獲知了這個驚天陰謀。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她深知此事的嚴重性,若不及時應對,曆淮之必将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他們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諸東流。
心急如焚的唐皎皎,腳步匆匆地穿過王府那蜿蜒曲折的長廊。長廊兩側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為即将到來的風暴而顫抖。她的裙擺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劇烈擺動,發出細微的聲響。她一路小跑,發絲漸漸變得淩亂,幾縷碎發貼在她那因焦急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滴在青石闆路上。她匆忙趕到曆淮之的王府,彼時,曆淮之正在書房中全神貫注地審閱兵書。
曆淮之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擡起頭,看到唐皎皎神色慌張地闖進來,他立刻放下手中那本被燭光映照得有些泛黃的書卷,迅速起身相迎。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快步走到唐皎皎面前,聲音低沉而有力,試圖安撫她那慌亂的情緒:“皎皎,發生何事,如此驚慌?”
唐皎皎深吸一口氣,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将太子等人的陰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曆淮之聽後,臉色瞬間變得異常凝重,原本溫和的面容此刻籠罩着一層寒霜。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火焰:“沒想到他們竟如此不擇手段!”
兩人迅速冷靜下來,在書房中相對而坐,開始商量應對之策。他們深知,此次危機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唐皎皎秀眉緊蹙,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緊張的謀劃打着節拍。沉思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說道:“殿下,我們必須朝堂上據理力争,以正視聽。隻是,太子和丞相他們勢力龐大,朝中又有不少大臣附和,我們需要有足夠的證據和說辭,才能說服陛下。”
曆淮之微微點頭,他的目光堅定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這層層迷霧,洞察一切:“不錯,我本就問心無愧,此次定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隻是,還需從長計議,如何讓陛下相信我的忠心。”
兩人商議許久,燭火在他們的讨論聲中搖曳不定,蠟油不斷滴落。終于,他們定下了應對之策。曆淮之開始整理自己這些日子在民間的所見所聞,以及資助義學、鼓勵百姓舉報貪官污吏的詳細計劃和目的,準備在朝堂上向皇帝一一闡述。他坐在書桌前,燭光映照着他專注的面龐,他時而奮筆疾書,筆尖在紙張上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時而皺眉沉思,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執着。唐皎皎則聯系餘庭湛,讓他繼續收集太子和丞相等人的罪證,以備不時之需。餘庭湛接到消息後,立刻動用自己在各地的眼線。這些眼線如同訓練有素的獵犬,日夜奔波在大街小巷、官場府邸,收集各種證據。他們将收集到的證據整理成冊,快馬加鞭地送到唐皎皎手中。
幾日後,朝堂之上,氣氛劍拔弩張,仿佛空氣中都彌漫着一股硝煙的味道。太子厲雍之率先發難,他向前一步,昂首挺胸,臉上帶着一絲得意的神色,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他的聲音洪亮,在大殿内回蕩,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陛下,三皇弟最近在民間資助義學,還鼓勵百姓舉報官員,這分明是在擾亂朝堂秩序,企圖謀反!”他的話語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曆淮之心中一驚,但他很快鎮定下來,臉上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向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臣一心為國為民,資助義學是為了培養人才,鼓勵百姓舉報貪官污吏是為了整頓朝堂風氣,絕無謀反之意。”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如同洪鐘般響亮,目光堅定地看向皇帝,試圖讓皇帝相信他的誠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委屈,仿佛在訴說自己的一腔熱血不被理解。
丞相唐政宏也在一旁附和,他眉頭緊皺,一臉嚴肅,那臉上的皺紋仿佛刻下了他心中的陰狠與算計:“陛下,三皇子的行為實在可疑,還望陛下明察。”他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刃,直指曆淮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陰狠,仿佛在向曆淮之宣告他的立場。
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看着曆淮之,眼中滿是審視和懷疑:“淮之,你可有什麼解釋?”皇帝的聲音冰冷,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讓朝堂上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待着曆淮之的回答。
曆淮之心中明白,此時若是不能妥善應對,不僅自己會陷入困境,還會連累唐皎皎和餘家。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詳細闡述自己的計劃和目的,言辭懇切,條理清晰。
“陛下,如今朝堂腐敗,百姓生活困苦。臣親眼看到偏遠村莊的百姓,房屋破舊,在風雨中搖搖欲墜,那破舊的門闆被風刮得吱呀作響,仿佛在訴說着生活的苦難;衣衫褴褛,補丁摞着補丁,瘦弱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被沉重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來,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臣此舉隻是希望能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讓百姓能有一個公正的環境。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絕無任何不軌之心。”曆淮之說完,跪地叩首,額頭緊貼着地面,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緊張,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仿佛在訴說着百姓的苦難和自己的無奈。
皇帝聽後,陷入了沉思。他靠在龍椅上,眼神深邃,讓人捉摸不定。他深知曆淮之所說的話有一定道理,這些年朝堂的腐敗他也看在眼裡。但太子和丞相的指控也讓他心生疑慮,畢竟曆淮之的勢力逐漸壯大,他不得不防。
朝堂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待皇帝的裁決。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大殿内隻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和燭火燃燒的噼啪聲。
就在這時,唐皎皎突然站了出來,她身姿挺拔,儀态端莊,絲毫沒有因為這緊張的氣氛而慌亂。她向皇帝行了一禮,清脆的聲音在大殿内響起:“陛下,民女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