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一聲,門打開了。
當縱斂谷打開浴室玻璃門的時候,縱有谷早就等在了門口迎她。
還沒有等縱斂谷開口,縱有谷就吻了上去。
縱斂谷的發絲上還挂着水珠,濕潤的頭發搭在了縱有谷的肩膀上,水珠順着頭發滴在縱有谷的肩膀上,在深灰色的布料上拖曳出長長一條水漬。
縱斂谷動了兩下,沒有掙開。
是縱有谷的力氣變大了,還是她本來就沒打算推開縱有谷?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感受到縱有谷的舌尖掃過她的嘴唇,她的心一陣戰栗。
原先盤旋在心頭的不甘、惱怒在這一刻像氣球一樣迅速脹氣,砰的一聲在腦海中炸開。
一切的情緒都走向極端,變成了快感。
縱有谷緩緩結束了這個吻,她直視着縱斂谷。
她問:“什麼感覺?”
縱斂谷笑了一下,她抿了抿嘴,而後很誠實地說:“很爽。”
縱斂谷的手也環在她的腰上,于是現在她們互相抱着對方,像是一副嚴格規劃過的軸對稱壁畫。
縱有谷也笑了,她說:“巧了,我也是。”
她們的手臂都不斷收緊,把對方勒得很緊。
縱斂谷歎了口氣,她說:“如果我是一個人就好了。”
縱有谷不服氣地勒緊了手,她說:“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縱斂谷笑了,她沿着縱有谷的臉頰一路輕吻,來到了縱有谷的耳邊。
她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在同一個身體裡就好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破事。上天明明已經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遇見你,為什麼不能再幫我一把,讓我直接住進你的身體裡呢?”
縱斂谷把頭靠在縱有谷的肩上,縱有谷濃密厚重的頭發為她搭起一片沒有光的避難所,縱斂谷的聲音更小了:“現在這樣,我一會覺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但是過了一會,我又會不由自主地讨厭你。”
水滴落在了縱斂谷的脖子上,她擡頭,發現是縱有谷的淚水。
縱有谷眼神躲閃,她又把眼淚抹在了縱斂谷的衣服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說:“我也是。”
“你才不懂。”
縱有谷沒有反駁,她隻是蹭着縱斂谷的頭發。
暖烘烘的呼吸都噴灑在對方的身上,将毛躁的心熨帖妥當。
這個擁抱還在繼續,她們依舊抱得很緊,都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兩股力道互相碰撞對抗,她們沒有站穩。
好在,沙發穩穩接住了她們兩個。
“床在那邊。”縱斂谷說。
“太軟了,睡覺會做噩夢的。”縱有谷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她咯咯笑了起來。
她用手刮了刮縱斂谷的鼻尖:“都怪你。”
一平靜下來,心中的那些負面情緒卷土重來。縱斂谷俯下身,她主動吻住了縱有谷。果然,強烈的刺激将雜念都掩蓋。
縱有谷伸手捏住了縱斂谷的鼻子,阻斷了縱斂谷的呼吸。窒息帶來的灼燒感讓這個讓縱斂谷更加享受這個吻。她沒有停下動作,甚至将縱有谷抱得更緊。
縱有谷松了手:“神經病。”
“那你也是神經病。”
縱斂谷咬住了縱有谷的耳垂,在縱有谷薄薄的耳垂處留下一個咬痕,沾着唾液的齒痕在燈光下閃着晶瑩的光。
縱有谷随手将燈拍滅,明亮的燈光瞬間暗了,隻有一旁的台燈還亮着,散發出的暖黃色光芒像是一片小小的海洋,她們在這個海洋裡沉浮,能牢牢抓住的隻有彼此,于是自然而然就把對方當成舟楫。
牆上的影子不斷變幻着、起伏着,當汽車駛過連綿的群山時,山巒就會那樣起伏。
縱斂谷感受着縱有谷,她仔細感受着每一個細節。
她的腦子裡隻剩下了快樂。
先前困擾着她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腦後。
雖然縱斂谷知道,那些不甘、憤懑一定會長久占據在她的心頭。
但是誰管未來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橋到船頭自然直。
縱有谷的喘息在她耳邊,她自己也喘息着。
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兩人都沁出一層細密的汗,彼此的頭發胡亂黏在彼此的臉上。
當興奮不再,肌肉的酸痛姗姗來遲,困意也席卷而來。
她們都閉上了眼睛。
正當縱斂谷将要入睡時,她聽見了縱有谷的聲音。
“不要離開我,好嗎?”
“好。”
縱斂谷應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在撒謊。
她今後一定會離開的。
但是誰管未來呢?
縱斂谷重新抱住了縱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