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谷姐,水來了。這兩天可能要委屈您用一下一次性杯子了,等回去之後我幫您再買個一樣的可以嗎?”
縱有谷接過水杯,她說:“我還沒有窮到要為了一個水杯斤斤計較,開車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酒店的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清香,清爽的空調讓整個大堂清涼異常。
縱有谷邁進了電梯,電梯上行帶來眩暈。
縱有谷倚靠在電梯角落,她的眉毛依舊皺着,尖尖的犬齒咬着自己的嘴角,把嘴角咬得發白。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縱斂谷應該會在房間裡等着她。
縱斂谷回來幹什麼?
她們分道揚镳那一天鬧得是那麼難看,争吵、争鬥……
兩個人都用盡心思傷害對方。
縱有谷雖然時不時想着縱斂谷,她雖然懷念着與縱斂谷過去的時光。
但是她從沒想過縱斂谷會這麼快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該如何面對,縱斂谷會做什麼?
縱有谷什麼都不知道。
縱有谷仰頭,她看着不斷上升的樓層。
她忍不住好奇,縱斂谷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她為什麼要去影視基地?她現在又是以什麼身份生活着。
還有……縱斂谷會像縱有谷想她那樣想念縱有谷嗎?
縱有谷依舊不知道。
就在這時,電梯
她刷開了房門,按下門把手,鎖舌咔嗒一聲,大門打開。
踢腳線旁的感應燈感知到了縱有谷,适時的亮起。
她打開了主燈,室内頓時一片明亮。
淩亂的被子已經被阿姨疊得整齊,垃圾也被一并帶走了,洗手台旁已經替換上了新的牙刷牙膏。
除此之外,一切都和原來一樣。
縱有谷的行李箱還打開着,衣服雜物淩亂地堆在上面。
沒有任何變化。
“縱斂谷?縱斂谷?”
縱有谷大聲喊着。
縱有谷一邊喊,一邊快速在房内搜尋。
她掀開被子,用力打開衣櫥的大門。
統統沒有人。
她依舊不死心:“縱斂谷?縱斂谷?”
她跑到窗邊,打開窗戶看着四周的牆面,也是空無一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開始哈哈大笑。
即使縱斂谷的身體素質很好,縱斂谷怎麼會挂在窗外呢?
這裡是26層,縱使縱斂谷體力再好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且這樣做太狼狽了,一點都不體面,縱斂谷不會這麼做的。
笑聲在整個套房内回蕩,笑得縱有谷臉頰發酸、笑得縱有谷嗓子發痛。
臉部的扭曲牽動着傷口,包紮處又開始隐隐作痛。
也許今天的一切真的隻是一個巧合。
片場人來人往,水杯被誤拿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她的手機,徐連霞粗心大意,她縱有谷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說不準是被落在哪個角落了。
那根斷掉的琴弦?
這就更好解釋了。
為了适配陸婷這個角色,道具組一定對吉他做舊處理過,琴弦一定會有磨損,況且琴弦本來就容易壞,繃斷也不是不可能。
是了,這才合理嘛,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她打開冰箱,從裡面取出一瓶礦泉水來,她大口吞咽着冰水,企圖讓自己澆滅自己煩躁的心情。
如果縱斂谷在,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一定會手足無措。
現在,她說服了自己縱斂谷不在,她反而有點失落了。
她放下礦泉水,整個人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踉跄兩步,顫抖的手撐着桌沿,一時間有些天旋地轉。
似乎是因為精神的高度緊張加上傷口的感染,她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的。
渾身發冷的她下意識摸索到了床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裹住。
她很快就睡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子太厚的原因,她覺得整個人喘不過氣來。
她想要掙紮,卻怎麼都動不了。
迷迷糊糊間,她突然反應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絕對不是被子,更像是一個人的手。
可能察覺到她逐漸短促的呼吸,那隻手不再壓着她,稍稍調整兩下,縱有谷覺得自己被人圈在懷裡。
“我想你,我也想你。”
細小的氣流從擦着縱有谷的耳廓,縱有谷無法回頭,淚水從緊閉的雙眼裡滲出。
她變得異常清醒,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一動也動不了,就像是鬼壓床了一樣。
越是掙紮越是難以清醒。
漸漸的,她是真的睡着了。
縱有谷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看了一眼手機才發現,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當然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實在分不清那是不是她的夢。
據說生病的人是最容易做夢的,生病的人也是最容易把夢和現實混淆的。
然後,她在茶幾上看到了她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