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逆之命,不入三願。
願火不立,願骨自燃……試煉未成,命脈延後。」
她的身體向下墜落,像一隻尚未學會展翅的雛鳥,墜入無形之火。
—
火氣尚未退盡,命骨仍閃着微光,像不肯熄滅的餘燼。
她驟然睜眼,氣息紊亂,額角沁出的冷汗滑落眉邊,像是剛從火中逃生的證明。
指尖冰涼,胸口灼熱,像有兩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體内彼此撕扯。
命骨仍閃着餘光,像不願熄滅的火焰,在她體内與另一道陌生之力彼此拉扯,燒得她全身微顫。
她茫然坐起,一時不辨虛實。
耳邊,傳來一聲輕而急促的呼喚——
「鄭曦!」
霜芽撲到她膝頭,雙耳顫了顫,小爪用力按住她的手臂,嗓音哽着氣:「妳終于醒了……我以為……」
話未說完,它便低下頭,把臉埋進她懷裡,像是要掩住鼻尖那股将哭未哭的酸意。
鄭曦一時說不出話,隻緩緩擡起手,摸了摸它的背,像是在确定這是真實的觸感。
就在這時,遠方有腳步聲傳來。
那步聲不急不緩,帶着某種來自灼火深處的沉穩與靜默。
她擡頭,目光落向火墜谷的邊緣。
她一時說不出話。
火氣未散,記憶未清,但她看見了霜芽,看見了阿嶽——
他們都還在,她也還在。
阿嶽站在濃霧初散的谷口,一身衣袍被火氣燒焦,額前還留着一道尚未結痂的傷痕。
就像從一場無聲的火中逃出後,發現彼此都沒燒盡,那份短暫而真實的沉默,反而更讓人想停下來,好好記住這一刻。
他沒說話,隻靜靜看着她,像是在确認她是否真的回來。
風微動,鳳羽草輕擺。火墜谷的岩壁開始崩碎,像是試煉已盡,空間自行斷裂。
她站起身,腳步未穩,霜芽伸爪扶了她一下,而阿嶽已不動聲色地走了過來,側身站在她左側,隔着一段未言明的距離。
三人,就這樣站在破碎的谷口前。
身後是火與記憶的殘灰,前方是即将開啟的現實與未知。
鄭曦回頭看了一眼試煉之地最後崩落的鳳紋石門,那門已然無聲碎去,僅留下一道光痕緩緩沉入地脈,像是将一切帶回命火的深處。
她低聲道:
「走吧。」
霜芽與阿嶽默默跟上,她踏出腳步的那一刻,額心那點微亮的命骨紋路,微不可見地閃了一下。
—
火墜谷,至此封閉。命之路,正式開啟。
她想起夢中那些聲音、眼神、殘羽,卻一句都記不清了。
隻在風靜下來時,聽見耳邊殘留一聲,仿佛來自未來的自己:
「别再錯一次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