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曦、霜芽與獸人少年阿嶽,因成功平息界石異動,被村中長者舉薦至山林深處的一座進階學舍。
據說那裡有位極少現身的老師,過去曾是獸界守願陣首席,不僅實力深不可測,更擁有獨創的「氣脈循環法」,是願陣與實戰操控領域的傳奇人物。
多年來他隐居不出,連許多長老級強者也難得一見。這次竟親自點名要見這三位,無異于給他們貼上一道特殊标記,引來更多關注與期待。
他們抵達時,屋内已有一道身影靜靜伫立中央。那背影修長挺拔,全身覆着灰白毛發,氣息沉靜如林間老樹,卻藏着一股令人不敢逼近的銳氣。明明不動不語,整間屋子卻像被壓縮了空氣——沉、冷、鋒利。
霜芽一踏入便僵住了。兩耳瞬間貼伏,尾巴炸成一團,整隻靈獸縮回鄭曦腳邊,雙眼瞪圓:「等、等等……你們确定這不是狼窩?這味道、這氣場……這是狼吧!真正的狼!還是有威壓那種!」
隻見他縮在鄭曦腳後,聲音都發抖了:「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先退個三步?這……這種氣場,也太陰森了點吧?一大早就開殺氣是想怎樣?」
對方緩緩轉身——
一雙金灰色的瞳孔映入眼底,如霧中一對冷星,既不敵意,也不溫和,隻是無聲地審視着眼前幾人。
他開口,聲音低啞清晰,語速不快不慢,卻像能穿透心底:
「霜芽,靈感未鈍。不錯。」
霜芽愣住:「你…你知道我?」他雖嘴上碎念,但整隻兔子已警戒到極緻,耳根顫動、尾巴繃直——那是來自靈獸本能的畏懼反應。畢竟,狼,本就是天生獵兔的存在。
那人看了霜芽一眼,眼神并未多餘波動,卻在下一刻微微勾起唇角:「放心,我不吃毛茸茸的。知道你膽子不小,但膽色未足。」
這話反倒讓霜芽徹底炸了毛,從鄭曦背後探出頭來怒瞪:「你才毛茸茸,你全家都毛茸茸!」
他未再多言,反将目光轉向鄭曦與阿嶽,語氣也略微一轉:「我叫風燧。你們的名字,我都聽說了。不靠傳承,也沒護符,卻能讓躁動的界石安靜,還能穩住亂掉的願脈。這種看不見的東西,你們卻能摸出脈絡——看來或許是可教之才。」
阿嶽眼神微凝,正欲出聲時,風燧已踏前一步,将手中長杖穩穩敲地,聲音如風過石谷:「既來我學舍,便收起成見與畏懼。這裡,不是講故事的地方。」
語畢,他轉身一指後方:「後山試陣已開。獸界不養空談之獸。先走一輪,活着回來,再談什麼願力。」
霜芽吓得耳朵直立:「等等!我們不是來上課的嗎?!這、這就要打了?!」
鄭曦輕拍霜芽的頭毛,淡聲道:「别怕,我們早就習慣臨場應變了。」
阿嶽已跨步而出,神情凝重,氣場自然攀升。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位老師……不簡單。而這場實戰,也将是他真正開啟獸性力量的試煉之一。
?
後院空曠,中央立着三塊石碑,皆刻有獸紋與靈印。地面靈線交織,像脈絡,也像網。
風燧停下,語氣平淡:「願火不是靠冥想生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他揮手一引,三塊石碑同時閃光,從地面升起一道靈障。
「三柱裡各封着一頭異獸,氣性不同、靈紋難控。你們三位,各選一柱。能引出獸火,就是過關。」
霜芽皺眉:「喚出……打不就好了?」
風燧冷哼一聲:「若打得出火,你早是山主了。」
他杖尖一頓,指向其中一柱:「這靈碑封着伏風獸,氣極難引,願力不穩者靠近即亂。」他目光掠過霜芽,語氣平淡地道:「先從你開始,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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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芽一臉不服氣地走到伏風獸碑前,耳朵抽動幾下,嘴巴嘀咕:「什麼嘛,看起來也沒多難……」
風燧杖尖敲地:「别啰嗦,你若引不出火,我就讓你留級十年。」
霜芽一個激靈,立刻跳到碑前,雙爪貼地,氣息開始往内收。
剛開始還很順,他的靈紋在碑面浮現出微光——就在下一瞬,風一陣亂竄,靈線忽明忽暗,碑面紋路突然反轉。
「啊、哇靠——」
砰!
一股灰風炸開,直接把霜芽整隻兔子炸飛半空,滾到鄭曦腳邊,四腳朝天,耳朵都打結了。
鄭曦忍笑問:「你還好嗎?」
霜芽從地上彈起來,眼睛發紅:「它罵我!我聽到它罵我了!說什麼『你這什麼雜亂的氣』……你才雜亂!你整塊碑都長歪了!」
風燧不動聲色,隻道:「伏風獸靈最怕氣浮心躁,你氣一亂,它就反噬。」
阿嶽忍笑:「老師的意思是,你心太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