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鳴:…
上将口中的‘瑞麗安’可不就是瑟蘭女王、兼他本人的半血妹妹?
雷将軍打量着亞森上将那隻‘傷上加傷’的右手,心裡罕見地犯了難。
女王的阻攔不無道理,因為使用能量核過度所造成的傷害是最先進的醫療艙也難以修複的,這表示身體在“抗議”這種自虐行為。更糟糕的是,在這種深度創傷沒好徹底之前,每一次使用能量核都會進一步加深傷痕。
普通人用C級能量核都有立地成炭的風險,而上将先生卻仗着精神力強悍有恃無恐。
這人是隻貓系比格。他頭痛地想。
紫色瞳孔的“比格貓”高冷地吩咐道:“我需要一艘’不起眼‘但具有完備軍事功能的艦艇,‘膽小者号’就行,你們共和不來人也沒關系。”
浮鳴悄悄瞥了眼神色看起來鎮靜無比的雷昭廷,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事情怎麼就從“需要合作”具體到了“需要艦艇”?
女王殿下大概率沒有想到她的“好意”反而逼得自己的哥哥奔向了共和的懷抱,而共和更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決定要不要張開雙臂迎接帝國上将,上将就已經自作主張地心選了一艘共和艦艇。
而且人家點名的還是‘膽小者号’。
共和戰無不勝的雷将軍,有三艘舉世聞名的戰艇,詠歎号、白矮星号、膽小者号。其中,膽小者号,一艘以“無形無狀”為特色的中小型艦艇,由他們某次勝利中繳獲的戰利品——某種獨特的軟質域外金屬打造,極易僞裝成太空垃圾,因此被譽為太空遊擊戰的王者。
“怎麼說?”亞森又催促了一聲,雖然那張矜貴的臉配合豪無表情的冷淡五官,更像是在說——“快答應”。
雷昭廷看了他一會兒,答應道:“行,等我把東西送回去,然後把膽小者号開出來。但我有個條件,你不能使用能量核。”
亞森又輕輕笑了一下,嘴上說“好”,臉上說“你管我”。
浮鳴張開嘴巴,沒說出來話,像是準備吃飯結果飯消失了似的。
上将又扔了個銀手環下來,“到時候用這個聯系。”
雷昭廷接過通訊器手環,然後戴在手上。
亞森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位傳說中的共和第一将軍。
那隻小麥色的手腕看起來結實而有力,戴上手環之後如同獸肢上鑲了一圈銀亮的鎖鍊。不合身的複古西裝被體廓撐得飽滿欲裂,整個人仿佛一隻穿越進文藝複興的大型貓科動物。
雖然看起來野性未馴,但實際上好像還蠻憨的。
“走那邊,”他給憨貨指了個方向,“明天見。”
“明天?”浮鳴剛邁出步子又往地上紮了根。
“時間不夠?共和軍人的身體承受不了折疊飛行?”帝國上将眼中的疑惑看起來真誠無比,漂亮極了。
浮鳴:…
銀河系目前的超長途旅行方法有三種:傳統航行、曲速躍遷和折疊飛行。在休眠艙已經嚴格軍用化的時代,傳統航行基本上已經無人選擇,除非乘客是抱着在船上老死的決心買的票。曲速躍遷是十分成熟和标準化的技術,最适合大衆旅客。而折疊飛行的難度和風險較大,隻有經過特殊訓練的軍人才能夠使用這種穿梭方式。
浮鳴心裡恨呐。明知眼前是激将法但是不得不中。他怎麼能在帝國面前丢了共和的臉?
雷昭廷拍了拍他,然後對亞森說道:“明天中午十二公時整,坐标你單獨發給我。”
亞森滿意地勾起嘴角。
浮鳴抹了把臉,認命地跟着雷将軍趕路。
瞧瞧,将軍都用上“公時”了,像是生怕别人找不到時間似的。
銀河系公時,衆心共和與瑟蘭帝國聯合成就的偉大壯舉。
這個宇宙太大了。
對于宇宙小國來說,每個國度有每個國度的晝夜。對于宇宙大國來說,每個城市有每個城市的晝夜。對于足不出球的人來說,晝夜是自然無比的規律。對于到處亂跑的人來說,晝夜是無窮無盡的混亂。
這兩個最偉大的國家,統一了銀河系的時間度量。通過你閏一年我閏一年的方式,實現了時空大和諧。
但晝夜畢竟仍然是最直觀感受時間的方式,所以人們平日裡的生活習慣還是用當地時間。雷昭廷這厮尤其。
上次軍演,雷大将軍缺席的“官方理由”是養傷,但實際是因為,他“不小心”把公時鬧鐘換成了當地時鬧鐘。